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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别的地方难受吗?”胡大夫问。

娄怀玉说:“没有了,就手疼,特别疼,像被子弹打穿了那样疼。”

胡大夫:“……”

时季昌看见他在转身拿纸笔时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仿佛在埋怨眼前的人不懂世态炎凉,娇生惯养,小题大做。

娄怀玉也的确在小题大做,见胡大夫开始写方子了就坐不住了,人也从床上坐起来,按在他拿着笔的手背上。

“大夫大夫,真的,真的像子弹打穿了那样。”娄怀玉急切地说,又道,“还会流颜色不一样的,黑黑的那种血。”

胡大夫看他一眼:“是吗?”

他准备伸手过去再看看,娄怀玉却又躲了,自己的手还按着人家呢,就说:“授受不亲!”

娄怀玉与胡大夫无语的眼神对视一下,又笑起来。

他的手太白太细了,落在胡大夫粗粝的手背上,对比明显地几乎有些扎眼。

时季昌看这只手轻柔地按住了对方的,轻轻揉搡起来。

“真的。”娄怀玉用很明显是撒娇的语气说话,“可疼了,大夫你给我开那种伤的最重的伤,要吃的药好不好?”

娄怀玉一手端着碗底,一手拿着汤匙搅了搅,学着以前看过的下人的动作想吹一吹再喂。

时季昌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只细白的手上。

他看了一会儿,在娄怀玉终于要递到自己面前时出声了:“我自己喝吧。”

娄怀玉看向他:“你的手…”

时季昌道:“碗还是拿的住的。”

说罢也没有用汤勺,接过碗来,便就着浓烈的药味一饮而尽。

第05章

在逃出地牢的第二天,时季昌失眠了。

不管是馨香的脂粉气还是过于柔软的床榻,都叫睡惯了木板床,吃惯了苦的时季昌感到不适,反而全身都不对劲起来,僵直地躺了半天,还是从床上坐起来了。

他的身边睡着一位来历不明,目的不明,身份和打扮都显得怪异的男姨太。

名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叫娄怀玉。

娄怀玉很奇怪,是时季昌没有接触过的那种人。

他看起来天真无邪地仿佛不知道天高地厚,却很会凭借外貌和不同的男人撒娇谄媚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好像娇生惯养势利拜金,但又想要逃出这精致舒适的温柔乡,甚至不惜会将自己故意摔伤。

娄怀玉救他,保护他,替他掩饰,想喂他喝药,非要拉他一起睡在床上。

可娄怀玉也拿捏他的命门,只要他想,时季昌分分钟就能被重新抓走。

时季昌偏头看了看,可惜今晚不是月夜,室内几乎没有光,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见对方不同于无眠的他的绵长规律的呼吸。

时季昌很少像现在心中这样没有计量,他习惯依靠自己,很少像这样全盘计划都要依托在别人身上,况且还是一个不能确定安全性的人,因此总有些不安。

但不安也没有用,因为时季昌已经没有第二条路了。

平城的风总是很大,从早到晚地吹,无序地拍打着窗户与木门,偶尔也发出一些尖锐的气流摩擦的声响。

时季昌盯着虚空中的黑暗发呆,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人忽然动了动,发出小孩子一般小声的呓语。

时季昌看他似乎想要转身,没多想,身体便快与脑子躺下去了。

娄怀玉哼唧完几声,果然转了身,朝时季昌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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