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医生嘱咐您不能动气,否则对身体不好。小凌,你是爷爷的孙子,这点不管如何都不会改变,有话好好说,别惹爷爷生气。”
“我只是实话实说。”苏凌在苏家生活了二十多年,对苏家人的秉性了如指掌,不管大的还是小的,都喜欢凌弱恃强,所以和他们相处,千万不能软弱,硬刚就对了。
望着被他气得半死的苏老爷子,苏凌道:“您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如果和苏澹有关,您还是给二爷爷上完坟后,就请回吧!”
苏老爷子这次真得被苏凌气得吹胡子瞪眼,呼吸急促,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苏泽急得满头大汗,不断地安抚他,拍他的背,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药,喂进他的嘴里,半晌,他缓过气。
苏泽转身,责备地望着苏凌。“小凌,苏澹再如何不是,毕竟和你有血缘关系。”
苏凌翘起嘴角,托着下巴瞅他。
终于不再装模作样了吗?
“二堂哥,你是聪明人,应该不愿意被人当枪使吧?”
苏老爷子呼吸粗重,声音沙哑地道:“你三叔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忍心把他送进监狱?”
苏凌握紧蔺封的手,压抑火气。“苏澹是您的孙子,苏淇难道不是您的孙女?她一个女孩子,被绑匪绑架,该有多害怕多危险?那天如果我晚到一刻,她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可怕的事!我把苏澹当堂弟,他有把我当堂哥吗?他们真正想绑架的人是我!你们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圣母得把一个要害自己的人当兄弟?”
苏老爷子咳嗽几声,道:“你和苏淇到最后不都没事吗?”
苏凌气笑了。“那是我们运气好。”
苏泽劝说:“小凌,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是真没想到,苏凌会这么固执,丝毫不顾亲人情面。不过仔细想想,苏凌的脾气确实倔强。否则他不会任性地学美术,更不会为爱情断了亲情。
苏凌好整以暇地望着苏泽,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二堂哥的心胸如此宽阔,那愿不愿意让出现在的位置?”
苏泽一怔。
他是苏家默认的继承人,经营了这么多年,怎么舍得让位置?
苏凌瞧出他的抗拒,笑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二堂哥觉得呢?”
盯着苏凌那张漂亮的脸,苏泽心情复杂。
是谁误导说苏凌光长脸蛋不长脑袋的?
他若真是个草包美人,国画大师张千逸会看中他收为关门弟子?
画画需要灵气,灵气是什么,是个性!
他的性格不知像谁,和苏家其他人都不一样。
苏老爷子望着锋芒毕露的苏凌,神情恍惚。仿佛时光倒流了六十余年,眼前的人变成了苏岚。弟弟和那白家的小子走得近,关系好到晚上盖一条被子。某天早晨他进屋叫弟弟起床,发现两人光着膀子,胸口还有奇怪的印子,当下就火了,骂他们恶心。
后来白家小子随他父亲逃出国,弟弟一个人天天站在村口,盼啊,望啊,等着邮递员来送信。然而石溪村这么偏僻的小村庄,连个邮筒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信寄到?
年轻时候的自己,对弟弟所谓的感情不屑一顾,父母去世后,他举家迁去S市,问弟弟愿不愿意走,弟弟摇头,说是要在这里等人。
等一个不可能归来的人!
可笑之至!
既然弟弟不愿走,那就留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那一别,竟是六十载。
苏岚等了一辈子的人杳无音讯,六十年过去,他孤伶伶地离世了。
弟弟去世的消息,他这个当哥哥的,竟还是上个月才知道。
自从上了年纪后,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在疗养院住了两三年,今年才有体力下床走动。结果收到弟弟逝世的消息,又病了一场,既使老三媳妇不来闹,他也是要回老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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