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一浮从衣兜掏出没来得及吃的酥面点心,掰下一大块给尧白,自己拿着一小块,一边吃一边安慰他:“我师父说这世上除了生老病死,其余的事大可心中一过,这样烦恼就没有那么多了。”
尧白咬了一口点心,味道并不好,甜味很淡很淡,反而是从一浮身上沾染的气息比较浓。他又咬了第二口,一浮吃东西很斯文,跟闻不凡一样。他咀嚼的动作很轻很慢,像在细品什么山珍海味,鼻尖晒得微红,有细密的汗从鬓角渗出来。
如果他不是闻不凡···
尧白想,如果他不是闻不凡,应该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
尧白将头上莲叶分出一半,“一起遮吧。”
一浮靠近了些,小脑袋躲进绿荫阴凉处,“谢谢。”
他低头的时候尧白看到他头上的疤,狭长的一道,几乎占了整个脑袋,“这是怎么弄的?”
“被一个喝醉的大叔砸的。”尧白看着他,眼神变得与之前不同,一浮赶忙说:“已经长好了,除了难看点,再有就是不能烫戒疤,其余没什么。”
“什么是戒疤?”
一浮伸手在头顶划了划,含糊地解释说:“就是和尚都有的东西,没有戒疤的和尚到了佛祖面前佛祖是不会认的。”
尧白似乎在为他可惜,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头顶的疤痕,过了半晌才说,“你想要戒疤吗?”
在一浮有限的人生经历中自有一套准则,头一条就是人不能太过独异。自己早先被师兄弟冷待就是因为自己与他们不同,人人都有戒疤,独他没有。要说过去几千日时光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烦恼,除了在舅父家吃不饱肚子,也只剩戒疤这一样了。于是一浮几乎没有犹豫地点头,“想要的。”
他又说:“可想也没有什么用处,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怎么也不会是我的。”他并没有埋怨之气,说这话的时候反而有股坦然的旷达。
尧白张了张嘴,似乎有话就在唇边,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语。过了一会,等尧白将手里的点心吃完了,他才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如果让你得到戒疤,但是往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你还想要吗?”
尧白呼吸都慢了下来,他不敢看一浮,垂头盯着地上草叶。
“当然不啊。”一浮很快就说,说得毫不犹豫,说得理所当然。
这其中有多少少年人盲目的慷慨,又有多少深山小童不谙世事的良善,尧白不想深想。以至于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对一浮脱口而出的答案惴惴于怀,他似乎满意了,又似乎不满意。
“一浮,你想过怎样的一生?”斜阳入林,两个半大少年并排躺在残垣断壁下。尧白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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