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而茫然。
“闻不凡,为什么我忽然好难过。”眼泪来得骤不及防,他仰起脸,神色痛苦地看着床边的人。
‘闻不凡’温柔地替他擦去眼泪,这几乎是徒劳的,尧白的情绪已然失去控制,巨大的、没有来由的悲伤笼罩着他。他似乎很困惑,不知道怎么面对,更不知如何排解,只晓得呆愣愣地流泪。
“闻不凡,你是真的吗?”他又问了一次,语气和神情同之前一模一样,紧张的渴望的,像是把每一个字都糅杂在骨子里。
‘闻不凡’依然温柔地揉揉他发顶,“我是真的。”
如同两个愚笨的戏文演员在一遍遍重复同一幕内容。
闻不凡缓步走上去,停在离尧白两步远的地方。金黄的光晕犹如水纹一样缓慢涣散开来,佛光沾染到的地方慢慢化出原本的样子。橘黄花边的地毯变回腐叶枯枝,床幔犹如一汪水汽蒸发不见,露出脚下两具动物腐尸。草屋没有了,头顶是遮天蔽日的密林。
尧白仿佛被定在原处,眼睁睁看着一切在自己面前溃散。没有闻不凡,也没有熟悉的草屋。身下是黏湿的散着恶臭的烂叶堆,一旁有一个硕大的动物头颅,自己似乎一直枕着它睡觉。
“碎了啊。”尧白颓然四望,低声喃道。
闻不凡依然他两步远的地方站着,他隐了身形,尧白并未察觉。
“阿月。”尧白叫了声。
不大一会,不远处草丛传来声音,水月从底下钻了出来。它似乎有些诧异,愣了愣才往尧白怀里跳。
尧白一下下摸着它的脊背,他大梦初醒,神色还有些倦,“不知怎么了,刚才有一瞬间我觉得他真的在。”
水月顿了顿,认真说:“那是幻境。”
“我知道啊,蠢阿月。”他搓着水月的脑袋,“不过你是不是早了点,还没到我们约定的日子呢你就弄碎了它。”
水月偏过头,干巴巴哼了一声。
“你好脏。”尧白慢慢恢复过来,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跟自己灵宠找茬。
水月龇着牙没好气道:“你看看自己再说吧!”
尧白遂垂头看自己,满身脏污恶心地差点让他就地往生,他呆滞地看向水月:“不如你现在把我打晕,再找个干净的水潭把我扔进去。”
“水潭前面就有一个,”水月拒绝他的提议,“自己走过去洗。”
“你做什么走这么快?”水月一只豹走在前头,尧白捏着鼻子,跟在后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上。
“快点离开这里!”水月大叫,看来他怨念不浅,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臭林子里多待。
在他身后,一团佛光倏然散去。
正文 应该挨顿打
水月七弯八拐地将他带到地方,尧白化出原身跳进潭子里,舒舒服服凫起水来。天宇空旷素净,偶尔有几只飞鸟掠云而去,犹如散在白纸上的墨点。尧白躺在水中静静望着天,倦意悄无声息爬上来。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走在苍山湖边,手里拿着一把精细刻刀。湖边风很大,呼呼地直刮耳朵,自己似乎很着急,执意要去某个地方。最后他在小道上拔足狂奔,终于到了姻契石底下。
尧白找到自己名字,那条暗淡的姻契线出现在石层底下。他半蹲半跪,埋头拿刻刀一点点加深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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