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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献没说话,姜善想了想,道:“你可知我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云献撩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终于来了点兴致,“什么时候?”

“得有七八年了,”姜善道:“那会儿我还在太后宫里呢。有一回,你同齐王世子几个来给太后请安,在偏殿里,不知怎么的就吵了起来。我在旁边听着,你那会儿才多大,一张嘴,又快又毒。齐王世子被你骂哭,跑出去找大人,你就把齐王世子的那一份酥饼拿来吃了。”

姜善说着,便笑了出来。那时候云献估计也就十多岁的样子,眉眼精致的不得了,同齐王世子说话的时候,气势把他压的死死的,那份贵气甚至不输太子齐王这些大人,让姜善一记就是许多年。

云献显然不记得这一遭,但听姜善说起,他一点也不害臊,仿佛自己抢旁人吃食的这件事还挺值得得意的。

云献撑着头,一只手把玩着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如此,你那时候就记住我了?”

姜善一顿,“你那时候才多大,我记你做什么?”

云献笑了,“照你这么说,我若再大些,你便要将我记在心里了?”

姜善又想骂云献轻浮,但是想了想,没说出口,低下头,拿了切好的西瓜吃。

云献便笑,伸手捻了一块金华酥饼。雨渐渐的小了,滴在竹梢上的声音都轻了些。姜善瞧着天色,道:“等雨停了,兴许月亮还会出来呢。”

“我倒是不希望雨停,”云献闲闲道:“最好下大些,都别有赏月的兴才好。”

姜善疑惑的望向云献,云献给自己倒了杯酒,道:“旁人团圆,我孤苦伶仃。倒不如大家都不要赏月,还显得我不那么孤苦可怜,体面些。”

姜善抿了抿嘴唇,道:“话也不是这么说,日子是自己的,又不是过给别人的,有什么好比较的呢?况且你这想法,也太······”姜善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汇,云献笑着点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嫌我想法偏激。先前孙管家那事,你不就借着三秋的口跟我说了嘛。”

“我也不是对你不满意的意思,”姜善斟酌道:“当年我家出事的时候,我也很痛苦。我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我甚至想过能不能拼了一条命拉着仇人一道去死。”

“我同你不一样,”云献打断他,“那时候你年幼,自保尚且不足。如今我要复仇,必要使个万全的法子。”

“没有什么不一样,”姜善道:“你如今满心满眼还不都是报仇?你同我当年一样,在倾尽所有的一切去报仇!你有没有想过,等到你报了仇之后,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为时尚早呢。”云献笑道:“你对我也太有自信了。”

“我不是在同你玩笑。”姜善面色认真,他见过云献如同孤狼一般的眼神,也见过云献眼中深刻的恨意。他知道,云献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

“仇恨本来就是痛苦的,一个人心里有太多的痛苦是会出事的。”

云献面色淡下来,“你想劝我停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善叹了一口气,“我想说的是,即使你背负着仇恨,也可以去享受一些美好的东西。你不能因为怨恨一些人连带着怨恨所有的一切,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保留爱别人和爱自己的能力。”

云献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神色,抬眼看向姜善。姜善眼眸中满是认真,还有几分藏也藏不住的关心。

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感同身受这一说,姜善无疑是最能与云献感同身受的那个人。他如今这么诚恳的劝云献,大抵是因为他经历过这种幻灭吧。云献想,南平郡王府出事的时候,姜善才八岁,一个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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