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这样,这些人依旧低着脑袋随六皇子一同入了宣政殿内。
六皇子领着他们下跪行礼, “儿臣携苏源苏将军孤女与几位枉死在边关的将士亲属给父皇行礼了,父皇万福金安。”
这些将士亲属们几乎是跪趴在地上的,嘴里说着皇上万福金安的话,只不过参差不齐,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长德帝从六皇子领人入门那一瞬间, 就火冒三丈, 但碍于朝臣众多, 生生忍住了, 给干永福使了个眼色。干永福便往前几步, “六殿下,您这是做什么,此乃皇宫重地, 怎可随意带人进宫。殿下还不快速速将他们遣出宫去。”
长德帝没叫起,越恒就自己起身了,还顺便把苏乔也给拉了起来。
他道:“今日的主角是他们,人若不来,这戏怎么唱得开。”
越恒又转头把后面那几位跟他一同进宫的将士亲属扶了起来,“别怕,今儿你们是来要公道的,现在不用你们说什么,你们先去殿外等着。”
越恒还带了人来,正在殿外,可帮他照看这些人。
瞧着六皇子这不将长德帝放在眼里的模样,在场朝臣心中有些唏嘘,但最不满的则是干永福和长德帝本人。
“怎么?朕的六皇子这是领着乱臣贼子来造反了不成?”长德帝开口,脸色不好看,说出来的话也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
越恒拱手,“造反嘛,儿臣倒没想过,今日只是请父皇和诸位大人一块听一两段旧事。”
越恒与卫云昭二人对视一眼,见他点了头,越恒才道:“接下来由苏将军之女苏乔姑娘把旧事说给诸位听。”
长德帝一直在忍耐,目光落在苏乔身上像要将她撕个粉碎,但苏乔一点不惧,她声音清亮,“臣女苏乔拜见皇上,拜见诸位大人。今日臣女要说的事与家父,与卫肃将军还有许多无辜枉死边关的将士有关,也与皇上有关。”
“家父乃皇上安插在卫肃将军身边的一颗钉子…”
只这一句,便有朝臣惊呼出声。
长德帝也是忍无可忍,怒斥苏乔,“放肆!大胆刁民,你若再敢口出狂言,朕定斩不饶。”
苏乔并未因长德帝的呵斥停下,她继续说:“家父奉皇命监视卫肃将军一举一动,用密信传回盛京告知皇上。并在皇上的指示下散播对卫肃将军不利的谣言,还几次致卫肃将军于险境……”
长德帝的脸色由红变白,“够了,你若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朕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皇上最后一封密信乃是让家父直接杀了卫肃将军,并将卫肃将军之子卫云昭也一并斩草除根,”是的,在看到真正的密信后他们才知道,原来长德帝不仅让苏源杀卫肃,甚至连卫云昭也在计划之中。
“家父追随卫肃将军多年,与他一同出生入死,被卫肃将军视为兄弟,家父不愿做这等心狠手辣之事,所以被皇上派去的人一并灭了口,其中无辜被牵连着还有一小队将士,外面站着的人便是那些将士的亲属。”
“家父知晓卫肃将军身边不止他一个眼线,所以提前做了些准备,留了下密信,也将那些年皇上让他所做的事一一写在信上送回了江南。”
苏乔拿出两封信举起给众大臣看,也刚好露出了手腕处的痕迹,“想必几个月前的盛京白日杀人案诸位大人还没忘,那便是皇上派人来取我手中密信所为,而在这之前,皇上曾灭了苏卢两家百余口人,一为灭口,二为这其中一封密信。”
苏乔将厚的那封信顺手递给离她最近的一位大臣,长德帝终于忍不住,起身拍着桌子大喊,“住口,你这个刁民快给朕住口,干永福,还不快去那什么狗屁假信给朕撕了!”
信刚被拆开,拿信的大臣身边顿时围了好几个人同他一起读信,时不时发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呼声,而干永福连身边角都没摸到就被越恒给扔到门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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