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纷乱了一阵,老主簿安抚好了太医,悄悄出门:“云公子……”
云琅撑起身:“有劳。”
老主簿欲言又止,伸手替云琅挡着门,等他进去,才悄悄离开。
云琅进了屋内,在桌前坐下,挽起衣袖,将手搁在脉枕上。
十五年前,戎狄犯边,夺了燕云十三城。端王临危受命、率军守边。
两军拉锯三年,朔方军死战拒敌,终于逐渐占了优势。可夺回五座城池后,京城竟忽然发现了戎狄细作。
为保京城安宁,不得已才将端王调回,做了禁军统帅。
云琅闭了闭眼睛,向后靠进椅子里。
第一拨戎狄细作,阴差阳错,是被两个偷偷牵了府上汗血宝马出来的皇族子弟撞破的。
云琅自小喜欢马喜欢枪,听说端王府新得了匹汗血宝马,心心念念惦记了三个月。总算寻着机会,把小皇孙和马一并骗了出来。
京城里纵不成马,两人去了京郊,放开了肆意催马飞驰,一时忘了形。
误打误撞,竟发现了戎狄扎在京郊的据点。
戎狄都是狼崽子,不会心软留活口。两人被追到崖边,无路可退,面前是强弓劲弩,脚下是深渊寒潭。
……
云琅坐直,咳了一声:“梁太医。”
梁太医一听他说话就头疼,还诊着脉,警惕抬头。
“您看……”云琅清清嗓子,示意,“我这脉象。”
“确实不好。”梁太医道,“外虚内亏,损耗过甚,况且——”
“不是说这个。”
云琅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红,低声暗示:“与常人……可有什么不同?”
梁太医费解:“虚成这样,与常人哪有一点相同?”
“……”云琅深吸口气,更进一步:“太医听没听过,京中近日有些流言?”
梁太医凛然怒斥:“老夫从不信流言!”
“有些不妨信一信。”
云琅按按额头,循循善诱:“比如……法场附近传的。”
“有关琰王府,亦或是琰王。”
“亦或是……小琰王。”云琅字斟句酌,“小小琰王。”
“什么小不小的?”
梁太医听的云里雾里,不耐烦道:“老夫不擅打机锋,小侯爷有话直说——”
云琅:“您诊出喜脉了吗?”
梁太医:“……”
云琅:“……”
梁太医勃然大怒,拂袖起身,气冲冲就往外走。
云琅眼疾手快,将他扯住。
“乾坤阴阳,老夫尚能分清!”
梁太医气得哆嗦,抬手指着云琅鼻子:“当年替你请假,老夫什么病情都编过了!你长到十五岁,百日咳得了八次,出痘出了十七回,得了七十二次伤寒!”
“……”云琅轻咳一声:“有劳太医,只是——”
梁太医怒发冲冠,正义凛然:“只是这孩子,无论如何也生不出来!”
……
云琅揉揉额头。
太医这些年不容易,他原本不愿使这一招。
但现在看来,也只好事急从权了。
云琅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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