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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铁卫并不理他,扶着身侧长刀,催马前行。

云琅灌了口风,咳嗽两声,倚着车厢:“端王血脉要紧。”

他扶着车窗,往外找了找,看着为首那个依然不为所动的玄铁卫:“连大哥——”

雪亮长刀倏然出窍,停在他颈前。

云琅停下话头。

“再提端王名讳,刀下见血。”

为首的玄铁卫盯着他,神色终于不再漠然,嗓音冰冷:“忘恩负义之徒,该被千刀万剐。”

云琅静静坐了一阵,笑了笑,将那把刀轻轻推开,坐回车里。

一声鞭响,马车缓缓前行。

云琅放下车帘,叹了口气,不知从哪摸出截机巧铁钎。摆弄两下,熟练摘了镣铐,随手扔在一旁。

这条路他再熟不过。

京城内城自朱雀门始,出了金水门就是外城。

沿金水河向西北走,再向南,过了金梁桥,就是端王府。

云琅少时没少惹祸,每次祸闯大了,不能靠耍赖糊弄过去,就往端王府跑。

端王执掌禁军,把他塞进房间里藏严实,叫殿前司在京里声势浩大地搜云家的小兔崽子。

禁军也早都跟他混得熟透,一本正经地一通乱找,拖到老御史们堵不到人、气得哆嗦着胡子回去,再把云琅悄悄放出来。

云琅在京城长到十五岁,出入端王府的次数,远比那个镇远侯府更多。

冻透了尚且不觉得,这会儿在车里暖和不少,寒意反而从四肢百骸往外钻。云琅打了个哆嗦,把暖炉整个抱过来,舒舒服服揣进了怀里。

马车里拾掇得很舒适,大概是琰王平日里自用的。

车厢都钉了棉布,帘子严严实实遮着风。厚厚垫着上好裘皮,备了暖炉,还熏了檀木香。

车走得极稳,不用细看,听蹄声就知道是匹上等的大宛马。

好马不驾辕,云琅揣着暖炉,操心地叹了口气。

两年征战,五年逃亡。七年没见,小皇孙手底下没谱的毛病还是一点没改。

拿汗血宝马拉车,简直暴殄天物。

云琅已经几年没碰过好马,手痒得很。尽力压了压心动,慢慢活动着手腕,耳不闻心不烦地闭目养神。

一路缄默,马车再停下,已到了琰王府门外。

-

端王过世后,先帝让端王幼子萧朔袭爵,爵位份例供享一律不变,唯独改了封号。

王府被下旨重新精心修缮过,向外扩了一条街,围墙高耸,比以前气派了不少。

云琅自觉套上了木枷,被押下马车,站定抬头看了看。

琰王府的匾额是先帝亲笔写的,苍劲饱满,气魄雄伟。将作监找了雕正大光明匾的雕工,金丝楠木作底,刻好字后还嵌了层足金,礼部尚书亲自作了颂。

无上的殊荣恩宠。

云琅上次看见这块匾,还是它刚被挂上去的时候。

常年闭锁,正门已厚厚积了层灰,足赤金的匾额也难逃例外,早变得灰蒙暗淡。

云琅站在府门前,多看了几眼,视线被玄铁卫牢牢挡住。

云琅抬头,朝他笑笑。

为首的玄铁卫姓连,叫连胜,端王给起的名字。

玄铁卫都是是端王亲兵,从朔方军时就跟着端王。后来端王从朔北回京,连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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