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安的眼睛亮了起来,偷偷笑了。
鸿曜道:“既然如此,如果士农工商都要动起来,去争取他们想要的好日子。那么官学应当教什么、科举考什么?”
大景早年间科举三年一次,天师执政后改成了十年一次。年前正好是秋闱,皇帝叫停后没给出新的选官路子,直接任命调用。
不少隐居深山的学士后人坐不住了,纷纷揭了招贤令,四处走动打听起来,想要争取一个官学的位置,让自家学说恢复旧日辉煌。
谢怀安遇见复杂问题就开始犯困,靠在鸿曜的胸膛上闭眼睛:“陛下想怎么安排千碑窟?”
鸿曜道:“千碑窟倒是存着经典。但还像以前那样学,意义不大。毕竟是断代了。”
“有几家学派的后人找到裴修仪,结果到现在对先人的书怎么断句还没争出一个结论。这天下可能会诞生出新的大学士,但至少现在没有。”
“朕考虑过把天机学派的学说当做主考科目,他们讲究躬耕勤学、清苦为人、天下一家,又重视机关木作、实干救世……但他们轻律法,朕不乐意。朕宁愿被人指着鼻子骂暴君,该杀的蛀虫就是得杀。”
鸿曜叹了口气:“伯鸾的先祖擅长研究律法,可惜那小子一门心思扑在器图上,对家学没兴趣,喜欢工部。”
“这些没想好,一堆冒出来的隐士老头和几千太学生就得放着。都赶回去吧,有人是有真本事的。乱嚼舌根的杀干净了吧,杀了一个又会冒出来更多。”
“裴相现在也没工夫管这些,当前首要的事还是将天师取之于民的财富通过商路还于民,整顿物价。”
“唉,不该说这些烦心事扰先生清净,今天还好吗?看器图累着吗?”
谢怀安笑了,他回身搂着鸿曜,趴在鸿曜身上:“陛下……我有些不成器的小想法。”
建元元年三月上旬,大景迎来了一场特殊的考试:“学宫任教资格测试”。
揭过招贤令的学士们惊愕地得知,学宫分成了文院、数院、法院、农院、工院。
他们要是想传播自家学说,不论资历与年岁,先过了考试这一关再说。
所有学士一律安排进单间好吃好喝伺候着,书写自己平生最得意的学术成果。若是先前有书稿亦可一并提交。
除此之外,脱离一线的大匠们亦被号召起来,系统性地梳理自身的经验成果,以传授教学。
有沽名钓誉的隐士当场就要发作,说救世的学说怎可与算账的、做工的并题,而且诗词歌赋居然不单列一院,而是归成了文院分支。刚一闹,就以扰乱考场之名赶了出去。
有真才实学的学者不动怒。他们仔细看过后,发现学院的设置不仅直接对应官署所需,也有钻研大道不问事世的专职。
也就是说,一旦入驻了学宫,他们不仅是建元官学的第一批夫子,更有机会相互讨教、精进苦读。
这场测试搅动了天下学术的风云。
主持的裴修仪忙的脚不沾地。
他要管起所有学士,并实时优化着学院的设置,增设后续的复试。
测试被谢怀安调侃为空手套白狼,以官学的名义招揽天下英雄,学院内具体设什么分科、教什么内容,他也不知道,全靠到底有什么人过来考。
至于怎么评判谁是真才实学?初步筛出几个最佳的,再给出翻案的机会让人互相评判、最终经过几轮辩驳选出最服众的人,让专业的人决定专业的事,俗称自己吵。
初试结果公布的那天,新都果然吵翻了。
报名文法院的学士多是百年前诸子学派的后人,他们引经据典驳斥对方为歪理,上头时差点撸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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