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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

千秋殿点起灯火,皇帝照旧待在偏殿沉溺美人乡,宫人已见怪不怪。

空青抱着一个雕花樟木箱走进屋中,将箱子放到地毯上,悄声退到门外顺便关紧门。

谢怀安正在教胖鹦鹉说话。亏他初见时还以为这是只聪明小鸟,后来得知这只大鹦鹉据说还是个雏鸟时就入住了千秋殿,脑子堪称同类中垫底,到现在也只有“陛下”和“怀安”两个词叫的顺溜,学啥学不会,要吃的最利索。

“脱了……”鸿曜冷不丁地开口。

谢怀安饶是经过了无数次惊吓,依然被这一句吓得大脑空白。他逗鸟喙的手颤了一下,小心地转过头。

“朕不愿说第二遍。”

鸿曜的表情很正经,正经到谢怀安开始怀疑自己:“是我想的那个脱吗?”

鸿曜踱步到樟木箱子前,弯腰打开金锁扣,说完了后半句话:“外衫脱掉,试这一套。”

谢怀安长长出了口气。

雕满了吉祥纹饰的箱子内分为上下层,摆了上衣下裳和氅衣,配檀香木折扇、白玉芙蓉冠、一双锦履。

这是一套缥缈出尘,随时能装作世外仙人谈玄的衣裳,不知为何还搭了一条素得毫无装饰的白纱带。

“出宫需要做些准备,需要先生配合一二。”鸿曜道。

“好……”谢怀安闻言嘴角不住上翘。

他扯掉外裳,只穿里衣,笨拙地捡起箱子里的衣服研究起正反面。这些天他算是在病中,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到现在也没学会这些宽袍大袖的衣裳要怎么穿。

上衣还好,裙裳系松了会掉,系紧了又勒得慌。第四次解开重系后鸿曜接过了衣带。

“先生这衣裳……永远穿不好了是吧。”

鸿曜微微低头帮谢怀安系好。他对衣服配饰的熟悉程度不像个天子,一会功夫将谢怀安前后打理好,甚至命令谢怀安坐到镜前,亲手帮他换了白玉冠。

“放松些,怎么绷得这么紧?”鸿曜道。

“我,努力。”谢怀安声音带颤,背挺得笔直。

小侍女帮人梳头绾发时细心又妥帖,小皇帝也这么服务人就很惊悚。鸿曜动作很慢,拾起一绺头发用指腹缓慢滑过,不像是带冠,像在琢磨怎么摘人脑袋。

等发冠带好,谢怀安脖颈已沁出细微的汗水。他晃了晃头,想要起身。

“还没好,别动……”鸿曜拿起白纱带,覆在谢怀安眼前。

“先生之前的心悸来得突然,朕甚是担忧。难得出宫一趟,朕在外面寻了名医。但那地方陈旧的规矩多,需要先生当个瞎子。”

“我知道了……”谢怀安摸着纱布。

白纱由极细的纱线织成,看似严密其实有微小的孔洞。他戴纱布前睁着眼睛,此时隐约能看到外面的轮廓。

“能走吗?”鸿曜道。

“没问题……”谢怀安扶着镜台站起,按照记忆中的殿内格局自信地走了两步。

“不是这样……”鸿曜评价道,“要慢,要谨慎……先生,你走歪了。”

“啊,是吗?”谢怀安快速转身,一下子没找到平衡,身形一晃随手抓到了什么。

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触碰到温热的躯体,摸到坚硬又有沟壑、一块一块的肌肤。

这个高度……这是腹肌?

“别动……”鸿曜一把攥住谢怀安乱摸的手。他再怎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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