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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瑞白并没有说过自己是如何开始从事这个职业,也没有说过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走来的,叶嘉只能从零零碎碎的细节中尽力拼凑出一个完整故事。

他仿佛看到当时还是少年的许瑞白,带着些尖锐的意气,用很淡却颇为得意的语气——向他介绍——

“一开始我学的是国画。”

“大概是……十岁的时候?才算正式开始学习画画了。”

“十三岁的时候,我迷上了漫画。”

叶嘉在心里询问,为什么,为什么是漫画?

少年仿佛听见了他的询问,挑着眉头:“喜欢能有什么原因?用画笔就可以轻易的改变描绘的一切,就像是神在随意改写命运。”

叶嘉的手指抚过画框,像是在时光流转中参与了许瑞白的一路成长。

许瑞白的的天赋太强,以至于让人忽略了他的努力。

可大家似乎都忘了天赋只是感受能力强,可以让一个人的成长速度变得更快一些,但究其根本,成长还是要靠一幅又一幅的画累积起来的。许瑞白也是数年如一日的赶稿,交稿,消耗,和其他画手并没有什么不同。

创作与所有的职业都不同,其他的职业也许不喜欢可以囫囵着继续,但是创作不一样,它的源头一定是,也必须是热爱。

否则没有人可以这样长久的从事这样一份不断内耗的职业。

只堂皇一时便仓促凋零,喧腾终究只是短命的别名[1],许瑞白到最后就那样面无表情的对他们说:不画了。

叶嘉突然有些明白了,许瑞白与他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他被许瑞白戴上锁链,许瑞白又被许家折断了翅膀。他就是那个故事里的那只黑猫,可惜,故事里的黑猫杀死了男孩,男孩杀死了男人。但是他和许瑞白却永远都逃不掉。

弱者反抗强者的故事,从来都只能在历史书的章节里见到,人们为之起了一个慷慨激昂的名字——起义。

而现实却是,人们早就已经被安排在了妥帖的位置。

小女孩熟练的敲了敲角落的画框,把耳朵贴了上去像是在听回响,而后叶嘉听到“咔哒”一声,两面画框后的门缓缓打开了。

小女孩心满意足的跳了起来,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小孩一样,要用肢体来展现自己内心的愉悦。

“来啊!”她兴奋的朝他挥了挥手。

叶嘉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那是一面昏暗的暗室,墙面上悬着几盏烛台,座子是黑色的大理石,缠绕着几支由黄铜制成的镂空玫瑰花瓣,此刻正闪着幽幽的光芒。

与外面的凌乱不同,这个暗室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简陋的工作台,工作台的墙上,正中央挂着一幅黑漆漆的画。叶嘉以为是室内的灯光太过昏暗,看不清画中的图案,走近了才看清那确实是一幅全黑的作品,只是黑色之外,作画者又用各种刷子、刮刀在画面中“雕刻”出层层叠叠的肌理,这些纵横的纹路在光影下微微透着不同的色彩。

最为精妙的还是角落留白的米色画布,因为和黑色强烈的对比,露出叠加的分层后,竟像是在闪着光。仿若黑暗夜空中唯一闪烁的星星。

叶嘉摸过粗糙的刻痕,每一笔,每一刀都似乎能感受到作画时的热烈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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