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最隐秘的地方, 贸然探查, 基本等同于彻底将自己暴露在他人眼中。
“定元!”虞子栖耳听着里间压抑的痛苦声, 逐渐焦灼起来:“查他们的识海!”
定元从里头出来,匆匆站到最前面。
“知道我是谁么?”虞子栖竭力镇定的说:“仙界魔界已经结为亲家,我既然已经娶……嫁、嫁给你们尊主,那就算是魔界半个主人, 希望你们都能配合调查。”
“是!”士兵在他的话中依次排列成一队,齐声应答。
虞子栖看着他们的状态, 胸中愈发淤堵不畅。
郢武位列神君, 何等的高傲, 单从这些士兵干脆的回答和不敢直视的神态来揣测,这里头就绝对没有他。
虞子栖脑中飞速的转动,想着还有什么办法能找到此人。就在此时, 变故陡生,谷山灯扒开屏风,惊惶道:“不好了仙尊!”
虞子栖心底咯噔一声,脸色巨变!
只听谷山灯急道:“陵音仙尊被拖的神志不清,就要昏过去了!”
胎儿仍未挽出,阵痛还在继续,这种紧要关头如果母体失去意识,那只会更加凶险。
虞子栖浑身血液倒流,头脑瞬间就凉了下去。
他急匆匆入内,两步到了床边,“凤凰!”
陵音透过屏风也已经猜测出来了外头的结果,此刻她瞳孔将散未散,脸色虚弱的近乎透明。
“陵音,”虞子栖说:“撑下去!我一定会想到办法,你能不能再撑一会儿?”
说到最后,他的尾音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求求你,再坚持一下……”
接连的呼唤使陵音恢复了一丝神智,但是已经散开的瞳孔仍旧没有汇聚起来,“仙尊……”
她的声音低若不闻,夹杂着悲伤和凄凉,“他到现在都不肯出现,便是已经将我母子放弃了……”她嘴角往两边一扯,似乎是想笑一声,但是失败了,“我欠他的,今日就要还清了。”
简单的动作使她整张面庞都浮现一些痛苦的扭曲,虞子栖张了张嘴,紧急之下嗓子已经哑说不出话来。
陵音偏头喘息片刻,挨过数次阵痛,才勉强攒下了些力气。在这最后关头,她终于露出了几乎称得上幽怨的神情,极其短暂,紧接着那怨就变成了哀凄,“我……”
她眼泪流干,瞳仁仍旧是漆黑的,里头的光荏弱而轻薄。
“魔界对外族的法力有天生的禁制,”陵音透过屏风看向打开的门,轻轻道:“他渡劫归来修为暴涨,就快要飞升大元了。”
虞子栖想起来池戮曾经说过的,无人可以度过‘九阶’乃至‘大元’。
“他待在魔界,是为了维持‘平衡’吗?”虞子栖轻轻问。
陵音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虞子栖眉头紧蹙,道:“你为什么随他一直留在魔界,临界生产,为何不回去仙界养胎?你们之前有过因果吗?”
陵音呼出一口气,朝着虚空伸出手,只一下便落回了原位。
她惨淡道:“数万年前,我渡劫飞升时候选的那个凡人,是帝王相。”
虞子栖将猜测问出口:“是下凡历劫的郢武?”
“是他,”陵音每说一句就要停顿许久,气息越发幽微,“我用他凡身飞升,导致他那一世没有经历完七情就真身归位,还遭受到了严重的反噬。我怀他的孩子,是为了补上他丢失的夫妻爱情和父子亲情,所以才……”
她说不下去了。
又是因果。
虞子栖束手无策,他没办法解决因果。
“他不会来的,我只是还债而已。”陵音双肩垂落,竭力仰起头才能保证呼吸的畅通:“如果没有他,我当年渡劫早就已经魂飞魄散,他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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