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梧回头看着角落里坐在小马扎上的别西卜。
别西卜情绪低落,坐在凳子上嘀嘀咕咕,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江沉说:“明天大家早点出发,先去墓园找骨灰和尸体,再带别西卜去油店跟老板讲清要求。”
玩家们静默下来,几个女人显然不想去,但却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陈勇说,“今晚大家多吃早睡,别西卜暂时应该不会再吃人了。”
*
晚饭是女人做的菜团子,大家草草果腹后各回各屋。千梧特意去别西卜房间看了一眼。小鬼情绪持续低落,问了几句都没得到答复。
他只得放弃,回到房间。
江沉正坐在桌前写字。
手里握着那支镀金钢笔,锋挺的笔尖在纸页上划动。
千梧安静走近,垂眸看着他写的。
“面粉:骨灰。
黄油:尸油?
葡萄干不明。
牛奶:脑/脂肪?
烘焙纸:人皮?
烤箱不明。”
每一个字眼都恐怖至极,但江沉手执钢笔书写时,沉着威严的气场压住了那丝诡谲。
他曾用这支钢笔给千梧写过情诗,也用这支笔在元帅和夫人的死亡判定书上签字。上学时千梧曾随手给他画过一幅肖像,他用这支钢笔在那副画的底下替他落款:来自男友千梧。然后放进钱夹里。
千梧还记得江沉重掌江家军权前半个月,第无数次争吵后,自己终于脱口而出分手。
那天江沉失手把这根笔掉在了地上。笔壳断裂,江沉蹲下去捡笔,很久都没站起来。
烛光下,钢笔尾端有淡淡的胶痕,看来指挥官先生并没有换一根新的,而是小心翼翼地修补了旧的那一支。
江沉是个恋旧的人,和他一样。
分手三年他们默契地回避见面,因为知道,一见即是深渊。
江沉终于发现他进来了,下意识抬手遮住字。
“有点瘆人,你别看了。”
千梧不过一笑,收回思绪道:“你写的和我想的差不多。”
江沉轻轻叹了口气,“你的直觉应该没错,别西卜大概率真不知道自己是死孩子。甚至,他可能害怕死人,不接受自己已经死掉的事实。今天贾茂强行带他进墓园,也许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才让他失控吃掉三个人。”
千梧点点头,“你有翻过神经送你的生存法典吗?”
“昨天看了,什么都没有。”江沉从口袋里摸出瘪瘪的福袋,“再看一次。”
厚重的法典在桌上摊开,江沉轻轻翻开一页。
烛光下,他的眉眼威严肃穆,时隔多年,当年法律高材生的气质仍旧如此生动。
千梧垂下眼眸,片刻后无声地舔了下唇。
“有字了。”江沉眉心一动。
千梧凑过去看。
字是伴随着江沉翻页的动作逐渐浮现的,显然正是他们刚才的谈话触发。
【别西卜】
【#1 别西卜坚信自己是个正常小孩】
“唔……”千梧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一件很可怕的事。”
江沉语气发冷,“我也想到了。”
昨天晚上别西卜领大家进村时,曾回头问千梧,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影子吗。
“如果被问到的人嘴贱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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