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凝滞低压,做完后简常彻背上都是汗,便随手围了个浴巾便洗澡去了,简单交待道:“你随意。”
意思是要留要走随便他。
宗迟点点头。
等到脚步声在走廊上远去,宗迟才深深叹了口气。他整理好衣裤站起来,料想对方应该不会介意,便走去厨房拿杯子倒点水喝,却忽然发现冰箱上搁着一个文件袋,里面文件被取出来放在上面。
宗迟心里一沉。
冰箱只有一米六,宗迟轻易看到了文件的封面。
那是一份房产交易的文件,而这个户主的名字宗迟见过,正是奶奶病房对门的那位大爷。
晚餐高峰期宗迟在路上堵了近两个小时,当他重新回到医院时,已经几乎要过了探视时间。宗迟几乎是一路小跑上了楼,空旷走廊上回荡着他的喘息和脚步声。当他快要接近那个病房时,看见门大敞着,心中已经觉得不妙。果然,宗迟来到那日几人争吵的病房前往里一看,空床上铺着惨白的被单,原来住在那里的病人已经不知所踪。
已经到了这时,到了这种地步,他仍不死心。宗迟朝值班护士一打探,对方却说原本住在那病床的老人在上周末夜里,已经不幸去了。
这下他再怎么不相信,也没办法了。
事实摆在眼前,证据清晰确凿——简常彻是一个投机分子,他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特别关怀病重的老人们,尤其是那些平时子女不在身边、陪伴不够的。他玩弄算计老人们病痛孤独时脆弱敏感的感情,继而得到他们的遗产和遗物。上周末,上周末才走了的人,头七都还没过,尸骨未寒,简常彻竟然已经将遗物——老人唯一所剩的一套房产拿去变现了。
他感到不可置信,他感到背叛——虽然对方并没有背叛他什么,没有欺骗他什么,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
同时,他也感觉到毛骨悚然……他忽然意识到两人之前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似乎都是自己主动后简常彻顺水推舟促成的。也许是因为对方发现自己来医院越来越频繁了,奶奶作为目标愈发不好下手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去找简常彻谈过话,对方发现了自己想要阻挠的意图。
他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如果他知道奶奶手里握着多少资产,是会的。
如果有了这样一笔钱,他不必再白天夜班地倒,也不必再住连厕所都没有的老房子,宗迟甚至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责怪他。
他只是很沮丧,沮丧得超过了愤怒,还有一点伤心——他替奶奶伤心。奶奶喜爱的“澈澈”,最终也只是万千世人之中的一个,到头来,他们爷孙俩仍然只有彼此。
他便这样缄默地过了几日。
他仍然去病房看望奶奶,和偶尔能打起精神来的奶奶聊聊天,但绝口不提自己发现的这件事,奶奶若是睡着,他便继续处理工作。简常彻仍是经常会出现,对方本就不是会主动朝他搭话的性格,他再沉默下去,两人之间几乎就没了交流。
只是有一次,简常彻随口揶揄了他一句,朝他伸过手来,宗迟下意识躲开了。简常彻一愣,拿走他旁边放着的空药瓶,眼神中带着疑惑,欲言又止地多看了他好几眼。
宗迟咬着牙根,只当没看见。
“喂。”
宗迟抬起头,简常彻靠墙站在停车场的电梯口,显然已经等他一会儿了。
“你怎么了?你躲我干什么。”简常彻直截了当地问。
对比他的坦然,宗迟连说话都觉得费劲。
“没事。”他干巴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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