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着急着让人起床跟他回家,他知道何天玺性子,睡觉不能吵他,起床气很重,脾气大,他就在客厅坐下了,打开电视看会儿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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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何天玺下楼的动静,何天熠实在有些不满自己这个亲弟弟的作息习惯,皱了皱眉头:“你天天这么晚起?吃饭没?”
正在楼梯上往下走的何天玺却像是突然愣住,半晌后几乎肉眼可见地有些蔫了下来,他手扶着楼梯扶手,半天没动弹。
何天熠抬手看了下时间:“你手机怎么了,爸妈说你电话一直打不通?”
何天玺因为长时间都没开口说话,好像都快忘记了怎么发声,好久后才哑着嗓子嗯出一声:“坏了。”
何天熠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有气无力的?你现在不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了,一天天的总熬夜身体能吃得消?”
何天玺的手抠着楼梯扶手,他垂着脑袋,没说话,也没动。
何天熠看着他,有些叹气:“我也不是吃饱了没事跑来训你,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七八天没办法联系到你,爸妈不担心的吗,你能不能稍微像点样子?”
何天玺几天没剪的手指甲在抠木制楼梯扶手的时候,猛地抠断裂了一根,血顺着手指缝隙往下滴,何天玺没大在意,手指还是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抠弄,僵硬着嗓子开口道:“你能别说话吗,你好吵。”
他哥被他噎了一下,最后有些无奈的开口道:“算了,你赶紧把桌上的午餐吃了,回房间收拾下,下午跟我回家,爸妈天天在家念你。”
何天玺抬起步子往下走了两个台阶,手指甲在扶手上刮出些十分刺耳的声音。
何天熠对何天玺这无法无天的性格完全没办法,收回目光按着遥控器开始换台,嘴里顺便絮叨:“你小时候跟邢从璟关系还挺好的,人都过世了,让你回来一趟你都不来?追悼会你不来,下葬你不来,前几天头七你也不回来,怎么着也得去墓地里给他上柱香吧,咱们何家不能出现你个这么没心肝的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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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玺却在那一刹那感觉自己耳朵内鼓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气泡,那气泡堆得他耳朵咕噜咕噜响,堆得像他跟这个世界隔了一层肉眼不可见的膜。
这些气泡在他耳内来回冲撞,在他哥的声音里一个个的破碎掉而后又重新长出,再“嘭”地爆裂开来,他被自己耳朵里这些动静弄得有些发狂,伸出手一直揉搓着自己的耳朵,动静越来越大后他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伸出双手反复揉搓按压着自己的耳朵。
何天熠半晌没听见回声,回头见何天玺坐在台阶上,埋着头在揉耳朵,动作看起来有些粗鲁,他吓了一跳,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三步并两步走过去,跨上台阶:“天玺,天玺,怎么了?”他伸手去抓何天玺的双手。
何天玺这才缓慢地抬起头,眼睛里近乎婴孩般的茫然,他盯着何天熠的嘴唇,有些茫然地问:“哥,你说什么,我耳朵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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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熠拉着何天玺从地上起来,嘴上说:“怎么回事,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这附近有医院吗,或者我们现在回家,东西先不收了,我们回家去医院检查一下,耳朵怎么了?听不清我说话吗?”
何天玺一眨不眨的盯着何天熠的嘴唇,看着看着眼睛“唰”的一下红了起来,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等等,哥,我疼,你别动我。”
何天熠缓慢地松开自己的手,他皱着眉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为了不让家里二老担心,他先给自己认识的医院院长打了个电话,想要先咨询下关于耳朵的问题,再安排今天下午或者明天的检查。
他的手机才拿出来,何天玺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手中的手机,在两三秒后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转身迅速往楼上疾走,因为动作着急两脚不大稳,被楼梯绊了一下,膝盖磕到楼梯的台阶尖角处,他也没管,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径直冲进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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