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课的夫子对他的到来亦是反应平淡,随手给他指了个空位,边继续往下讲课,甚至没有费心问问他学到了哪里。
楚章拿着自己的书箱走到那个座位旁,静默着坐下,周围的学生们大多瞧不起这个南疆外化之地来的皇子,但也不至于去欺负他,只是笑笑便当他不存在了。
而此时夫子又讲到了一个新的章节,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起了讲题外话的兴致:“……当年太子殿下破此句时,用时不过顷刻,而立意之恢弘,笔意之潇洒,实是老夫平生未见……”
楚章原本低落的心绪忽然集中了起来,他同时也注意到,四周方才还在交头接耳的同学们都将视线投到了夫子身上,一个个颇显兴致勃勃。
“可惜太子殿下不用科考,不然夫子又可以多个状元学生!”一个满脸矜傲之气的圆脸公子忽然插嘴,他大约是极得夫子宠爱的那类学生,满堂的笑声里,夫子只是象征性地瞪了他一眼:“胡言乱语!太子殿下之才学深不可测,哪里是一个状元就形容得了的?”
他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形容实在有些惊世骇俗,迅速转移了话题:“燕卓!昨日令你做的三篇文,都写好了吗?”
那名唤燕卓的公子声音低了八度:“做什么劳什子文!老子明儿就修仙去!”
一片嗤嗤的笑声里,夫子扫了他一眼:“你明日就是修到大罗金仙那样的,今天也得把作业给我交了!还有,你嘴里说的那是什么东西?在你修仙去之前,我得上门拜会一下燕侯爷!”
修仙是难事,但对于高门贵胄来说,多多少少能找到一点仙途门槛,不过皇室对于修仙一事讳莫如深,因此京师的高门明面上对此也不甚热衷。
燕卓平生最怕的就是自己那个一言不合抄鸡毛掸子的老爹,闻言登时哭丧了脸,心里琢磨着一会儿放了课该如何哄夫子莫要告状,眼神一转,就看见了坐得离他不远的楚章。
燕卓眼睛一亮,一个祸水东引的馊主意就跳上了心头:“夫子!这位新来的同窗,不是就住在东宫么?和太子殿下离得这么近,应该也受过太子殿下教诲,夫子与其为难我们一群不开窍的,不如好好培养一下这位同窗嘛,能被太子殿下看上眼,说不定也是个天纵奇才呢?”
燕卓这话说得笑嘻嘻,满堂的人却都轰然而笑。
太子殿下,那是什么人物?风度高绝,智慧卓著,惊才绝艳,万里无一的神仙也似,连翰林院那群饱学鸿儒都要恭恭敬敬说一声可堪为师的天才,他们虽和太子年龄差的大了些,没有与太子共学过,但是谁家没几个兄弟什么的,是有过与太子共学经历的?
在太子邵天衡的压制下,那几年所有的贵胄子弟,纨绔膏粱,可以说是史上最没信心也是最不混的一届了,任是谁,身边有这么个天才人物,也要窒息到每天思考一下自己是否是智残障人士,以及每两三天就要被恨铁不成钢的家长打一顿,哪里还有心情去欺男霸女为非作歹。
燕卓这话说的颇具讽刺意味,楚章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夫子似乎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用手中书卷轻轻拍了拍桌面,严肃道:“好了!旁的话放课再说,现在继续听课!”
太学里课程繁多,除却平常经书之类文课外,还有御射等武课,以及琴棋书画等艺课,每门课都要小考大考,全然不是混混就可以过去的。
楚章对太学无甚好感,小心地维持了个不上不下的成绩,既不太凸显自己,也不过于让人看轻,时间久了,也和同窗们有了浅淡的交集,不能说是多好的知己,不过是聚会作乐时会叫上他一起。
小半个月过去,邵天衡也没有再叫他去曜仪殿,两人的关系仿佛就这样淡了下去。
又是一日大雪,邵天衡披上厚重的斗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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