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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竟忘了规矩,晚了半拍才回神,应答:“是。”

退出去之前,她还是不动声色地悄悄看了那位青涩稚嫩的定南公一眼,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南疆少年郎,哪里值得殿下更改命令,将一道死令轻描淡写地放过去了?

掌刑太监的功夫都是在豆腐上练出来的,打几棍、要什么样的伤势全看贵人的意思,打上四五十棍只受点皮肉伤的大有人在,而打了十棍子就命丧黄泉的也不少见,“不用来回话了”就是可以打死的意思,太子很少下死令,更少改令,如今短短一刻钟里,两件事都为这位定南公做了。

可真是稀奇。

宫女的腹诽楚章不晓得,他还在邵天衡的目光下冷汗涔涔,不是谁都有这个功夫涵养被大魏太子盯上半刻钟还面不改色的,邵天衡收回目光,心里很有点欺负了小孩儿的新鲜趣味。

〔您就是恶趣味吧……〕法则在他耳边鼓足勇气指出说。

〔可是就是很有趣啊,〕邵天衡在心中笑吟吟,〔可惜还要当个仁德好太子,不然可以欺负得更厉害一点。〕

因为日后还要收六个气运之子做徒弟,据法则说还要披六个不同身份的化身,为了不被拆穿化身下都是一人,他们俩还琢磨出了各个化身的不同性格,总之为了维持设定,天道也是很努力了。

“你见过哪个男儿郎坐的这么羞答答的?那都是给姑娘家学的东西,你只做你自己就好,东宫里不会有人笑话你。”

邵天衡见楚章紧张的快要说不出话了,大发慈悲地解释了一句。

“你要执黑还是执白?”邵天衡没等楚章反应过来,就兴致勃勃地将目光移到了棋盘上。

他的视线移开,楚章心里忽然一空,半晌才讷讷地回答:“臣……不太会下棋……”

邵天衡听他别别扭扭地自称“臣”,眉头又一蹙:“日后在孤面前不必称臣,按你习惯的就好。不会下棋?”

大魏太子舒展了修长的眉宇,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般:“你知道你母亲要嫁给孤,便是为了讨好孤,也该好好学棋才是——”

见楚章脸上露出了茫然之色,邵天衡眨了眨眼睛失笑:“怎么,你竟然没有打听过孤的喜好吗?那你为何急着表现喜欢兆错?”

楚章这下听明白了,太子以为他是为了讨好他才故意表现出喜欢兆错的!

他登时急了:“我不是……”

凭着一股劲儿和邵天衡来了个眼对眼,楚章一见对方那张绮丽俊秀的脸,整个人又烧成了虾子,讪讪地低下头,嘴里兀自辩解:“我的确不知道……”

邵天衡也不恼,笑眯眯地将一碗棋子推到楚章手旁:“无妨,总归你也下不过孤,基本的规则知道么?来一局试试,孤看看你的棋力如何。”

楚章闷着头拈起棋子,回忆着棋谱的样子将白子按到了下星位。

邵天衡微微笑起来:“倒是谨慎,不见少年锐气。”

一只修长苍白的手捻着黑子随意跟上,轻松从容的像是在游戏。

楚章盯着那只手,又开始走神。

南疆皇宫里教他下棋的也是棋力深厚的棋手,他学的落子手法当然标准,但是和邵天衡一对比,他就莫名觉得自己落子的手法有些丑,不及对方潇洒从容的好看,不由得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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