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匆忙,”连光张开嘴,神色郁郁,“罢了,大概是因为情势紧张吧。”
但她心里却有些难过……方游不会将他们全忘了吧?毕竟转生过一次,异变发生得突然,她也没来得及去龙族庆贺。
不管怎样,清晨时分,几人还是去送了送。
因为雨会下好几个月,所以天空还是灰蒙蒙一片。敖冕到的时候,凌元撑着竹伞,细致的为怀里人遮着,远远看去,亲密的像是一个人。
哪怕阻挡雨水的法术万千,他却选了最笨拙的一种。
“师……殿下,”连光擦了擦额间的汗,“您这就要走啦?”
方游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很轻的点了点头。
终归还是不同了。叶理摇头,心知挽留不住,便道:“殿下,多谢您。”
雨越来越大,阔别多年,却是相顾无言。
律秋想要说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方游的目光平静漠然,她知道,他已经全部不在意了。
时间和际遇,给他和众人之间划开了一道宛若天堑的口子,再无法填补。
敖冕看了许久,终于开口道:“保重。”
“嗯。”
方游眼睫微展,注视了片刻敖冕,又阖上。
龙和蛟虽然系出同源,但已经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龙祖自戕坠入海中,摔得四分五裂,断裂的骨骼沉入深海,血肉上却生出了蛟。如果说龙族继承了美好的愿望,蛟龙便负载了深重的恨和欲。
因执念而生,铭记一生。
方游最后道:“我走以后,你们要守好此地。”
“必不负所托。”律秋认真承诺。
伞沿略低了低,遮住了少年半张脸,只露出微微提起的唇角。凌元半揽着他:“走了。”
“好。”
两人的身影慢慢消失,敖冕却仍在细雨中看了许久,密林窸窸窣窣全是雨声,无穷无尽飘着。
滴答——
这场雨,仿佛将人的记忆都洗模糊了,敖冕努力回忆,脑海里对方游的印象却越来越淡。就像一场声色俱全的盛宴,在宴散后只剩寥寥。
冷得彻骨。
最初的最初,似是在九华仙宗,那些妖族皆对他厌恶又恐惧时,只有一个男孩毫无所知的鼓着掌,看着变黑的测灵石,高兴的笑着:
“好厉害!”
……
……
几人没有打扰敖冕,陪他站着。只有律秋微皱着眉,指尖点了点唇,若有所思。
不知是不是她多想,总觉得方游最后一句话意蕴双关,让她有些不祥的预感。
*
九洲大势已稳,普通妖族求生的意志和勇气远超修士预料,只需在开始安抚人心,后续一切便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
哪怕魔族依旧猖狂,修真界死伤惨重,也没有格外突出的矛盾了。
方游花了半月巡视大陆,他走到哪里,哪里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蜂拥而上抢着立功。凌元冷眼看着,龙威越发凛冽。
好在方游没有多待,在做完一切后就回了中洲,不过没有去九华,而是带着凌元去了北部的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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