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沉重?难以置信?
这些于周卿檐而言都无所谓了,他乐得是愿意为自己只字未提的十二年买单,却不会强求周惟月理解。归根结底,被蒙在鼓里的是周惟月,有任何埋怨和不解,周卿檐理亏,自然而然也只能顺其自然去接受所有后果。
周卿檐和父亲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在片刻以后被护士高声通知探病时间到来才终于打破,母亲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周卿檐的肩膀,半推半拉地把父亲带入病房内,随着木门低沉地在面前“碰”地一声合上,周卿檐才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
还没等周惟月说什么,他刻不容缓地拉着周惟月的手腕,往不晓得在何方的目的地走去。片刻以后周惟月被他摁着肩膀坐在医院偏门外的小凉亭内,手里怀抱着两束花,腿边儿搁着装满水果却来不及给奶奶的塑料袋,呆呆愣愣地冲站在面前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周卿檐眨了眨眼。
“等我一下。”周卿檐撂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周卿檐没去多久,约莫五分钟左右,回来的时候手里攥了瓶冰镇的矿泉水和廉价粗布手帕,他在周惟月好奇的注视下拧开瓶盖,把水淅淅沥沥地倒出浸湿被叠得方方正正的绒黄手帕,扭去多余的水分后,周卿檐垂下眸子,言语中莫名平添了丝喑哑,“抬头,眼镜拿掉。”
周惟月愣了半晌,哪怕疑惑丛生,却也因清楚地感觉到了周卿檐话里的刻不容缓,从而乖谬地顺从了他的指令,摘下了眼镜,折了镜腿,向上仰头。
迎着阳光周卿檐才清晰看见了烙在周惟月左侧脸颊的掌印,挨打的地方已经浮起红痕肿胀,虽远没有触目惊心的程度,但怎么看都倍显狼狈。周卿檐也不说话,就这么捏着那块被凉水浇湿的帕子,小心翼翼地覆盖在周惟月脸颊,轻轻地摁着不放。
沉默之间,周惟月微不可查地拧了下眉心。
周卿檐担忧地忙问:“疼?”
“不疼,爸没狠心使劲儿,”周惟月抬手,覆上周卿檐隔着帕子贴在他脸颊的手背,“所以哥你也别生气。”
怎么可能没使劲儿,这脸都生生被打红了。
“我没生气。”可周卿檐瞧着周惟月可怜巴巴一副受了委屈却还倔强地安慰自己的模样,愣是有什么气压在心头也都消散无迹了。但他深怕周惟月不信,为了加深可信度,又勉强地扯了个笑,“真的。”
第72章 后悔
自己是在生气吗?
确实是。
气什么?
气父亲的胡搅蛮横?还是周惟月对自己的保护?毕竟归根结底,如果周惟月没有舍身替自己挡,那么父亲这怒火丛生的一巴掌落的,定然是自己脸上。
周卿檐恍惚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那么不管不顾地任由情绪支配,等回过神来没有礼貌的回嘴早已脱口而出。或许师长说得并不无道理,成长无非就是一步一步磨去年少的棱角,等现实捂上自己嘴巴,等心声永远被囿于胸腔,等自己成为自己厌恶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