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会比哥你相亲失败还生气。”周惟月惬意地顶了句。
周卿檐被他这话顶得无可反驳,拧着眉心不满地用胳膊肘撞了下周惟月的臂膀,“扎心了。”
用仅有半截臂长的小铲子挖土远不如用大铁揪来得有效率,可愣是这样两人也佝着腰背,蹲得腿都发麻没知觉,还是一意孤行翻搅弄着松散的土壤。不晓得过了多久,或许没过很久,可偏偏周卿檐觉得如年度日般,他的铲子像是碰到了被埋在地下的什么东西般,硬碰硬似的发出了沉闷“咚”的一声。
他愕然回头,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难以置信的欣喜和雀跃。他们加快了动作,待身旁堆起被翻出的泥土越来越高,被掩埋在岁月里的铁盒子,终于对着周卿檐和周惟月露了个小角。埋着的是个颇有年月历史的巧克力饼干方形盒,铁皮制的,封面还印有多年以前曾经风靡一时的广告词,可这饼干现在已经停产,再也买不到了。
周卿檐拂去盖子上残着的碎泥,小心翼翼地捻着盖沿,经年累月的污渍和泥泞把接口处糊得难以打开,周卿檐又使上了万二分的劲儿,“哐”地一声震了下后才揭开盖子。里头零零落落的杂物曝露在了烈日与目光下,周卿檐忐忑地拿着盒子盖,问:“我们要在这儿看吗?”
周惟月坦然地点了点头:“看吧。”
他诚然并不是个会计较仪式感的人,这么回了句,周卿檐也不好意思墨迹地说东说西,直接就把铁盖搁在一旁当垫底用,随之再一个一个小心翼翼把里头的物件摊出来,整齐有序地摆放在上头。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好几张大小不一的纸张,放在一个有本课本那么长和宽的盖子上绰绰有余。
周卿檐一一拿过来看,有某位早已隐退许久,多年以前红极一时的明星的海报;有饮料买一赠一的游戏闪卡;两封折叠着收在信封里,破破烂烂的信件——是他们曾经一起蹲在海棠树下,笨拙地写着给未来的自己的信函。
其中最惹眼的是一张泛了黄,边角也卷皱的老相片,那是周惟月刚到他们家时候,福利院负责人软磨硬泡下才给四人留下的,至今为止为数不多的一家四口合照。照片里两个小娃儿都没褪去婴儿肥,小周卿檐正是别人让他笑,他便眯着眼睛笑的年纪,以至于是这张照片里表情最生动灿烂的一个。父母则是一如既往,微笑浅浅淡淡微不可查的,但胜在父亲没有板着张祖传面瘫脸,至于小周惟月……
“你那时候都不笑。”周卿檐探着指尖,去摩挲那面无表情,冷漠阴郁的小脸。
“那是因为……”
“不舍得离开福利院?”
“不是。”周惟月下意识开口反驳,对上周卿檐探究和错愕的目光后又像是懊恼自己口不择言似的垂下了眸,笃定地说,“我一点都不喜欢那儿。”
“怎么说?”周卿檐更好奇了。
“儿童福利院,说好听的叫儿童福利院,可事实上那儿充其量就只是个流浪儿收集中心。在那里的生活也挺简单的,资质不好、木讷、帮不上福利院杂活的小孩只配吃咸菜馒头;幸运的话睡觉能睡在房间地板,不幸运的话,十个人挤在一间小仓库里;稍微长得好看会讨人喜欢的,就会被院长安排起来给有钱人家挑选当童工也好。”周惟月移开视线,眺望长空追忆着那并不美好的往事,声音都染上了一丝喑哑。“所以我……”
周惟月的后半句话,隐进了和泰拂过发梢的夏风里,和周卿檐搭在自己手背上,那沁着薄汗,濡湿温润的掌心里。
他紧了紧手上的劲儿,松松地扣住了周惟月的指节,“你现在可以笑。”
“什么?”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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