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容说的。”周惟月像是这才发觉两人没有按下其他楼层的按键,以至于电梯仍停滞在十二层,不上不下,他顺势地抬手摁亮了一楼的楼层键,圆圈儿内缀着个“1”的,此时此刻透着橘黄亮光,“他打电话来,我一接通他就直嚷嚷你和人打架了,我问他在哪儿,他说第一大厦。”
“我心想那不就是二十四小时医院吗,吓了我一大跳。”
周卿檐这才后知后觉他犯了个极其隐微的错误,那就是他始终低估了那位手握自己所有隐秘心事的死党,对于牵红线撮合爱侣的执着。简容当教授简直白瞎了他满腔热情和天赋,他就适合去灵侣寺当红娘。
“你应该陪着文小姐的。”话在嘴里囫囵,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周卿檐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毕竟她受了伤和惊吓,有熟人陪着总是比较好的。”
“那哥你呢?简容陪着也比我陪着你更好吗?”
“嗯?什么?”
周惟月压低了嗓,说起话来有些喑哑,像是沙砾被打磨过却仍不够光滑的模样:“柑橘。”
第23章 旧事和秘密
2004年,至今回忆起来那已经是迢远的一年了。记忆模糊得只剩下马德里三一一连环爆炸案平铺直叙地挂满了报章的封面扉页,满满当当的,街坊邻里茶余饭后开口,都在喋喋不休地反复说起这件事,说得火热朝天的。有多大部分是取难得一见大事件打发时间的,真正为罹难者感到哀痛的有多少,十五岁的周惟月无从得知。
他之所以把这件事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那一年父母就在马德里市,距离案发地不过五公里开外的研究基地。
那一年他才十五岁,哪怕奶奶已经竭尽全力隐瞒着他和周卿檐,不让他们徒增担忧,却仍然藏不住自己满目的愁容,单单是守在信号不稳定的电视机前,亦或是踌躇徘徊在住家电话等待长途远洋消息传来,到底是瞒不过的,周卿檐也为此闹腾哀哭了彻夜。
有了比较才知道什么叫微不足道。
曾经周惟月也以为那不过是一杆子能揭过的飘渺插曲,可是事实,那件事终究成为了周卿檐心底拔地而起的砍,直挺挺地耸立在那儿,伸长腿跨不去,便只能徘徊在原地。
忠从私立中学不比国立中学历史悠久,但也算是城里有名有望的中学了,但碍于学费高昂,能到这儿上学的三三两两非富即贵,反正班里单拎出一个,祖上三代不是高干就是建国富商。周家虽不平庸,但要和上流家族相提并论诚然还是差之鸿沟,毕竟要周惟月说,他们家顶多称得上是“书香世家”。
年前周卿檐班上的那富三代就给学校捐献了一幢独栋的教学楼,比起原先成年旧楼更为宽敞明亮,设备也更加齐全。但要周惟月说起来,他更加记忆深刻的,是那幢红楼后方隐蔽的小灌木林。富三代们逃课就喜欢呆在那儿,至于周惟月为什么会知道,还得归咎于周卿檐在那儿偷偷喂养了一只流浪橘猫,他给它取名为“柑橘”。
周惟月其实不太赞同他在那儿养猫,毕竟于他而言,简单明了地能看出那是别人的私有领域,这样的行为无非与擅闯私宅。
“爸妈不让家里有动物,我啊,以前没有惟月你的时候只能和猫猫狗狗玩,它们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十六岁的周卿檐不比原生父母基因优越而越长越高的周惟月,说话的时候都要稍抬脑袋去看他,“我小心点,不被他们发现就行啦。”
周惟月能不依着他吗?自然是不行的。那时候的周惟月仍然抱有警惕心,如同被抛弃过的幼犬,再拥有新家庭以后总是下意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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