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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鼓涨,大概有内出血,前脚还看不出是骨折还是骨裂。”那女子被搀扶着,语调颤颤地说。

周卿檐愣了愣,点点头:“嗯,脉搏微弱。”

几乎是掐着周卿檐语落的当下,简容匆匆地赶到,大气还未喘歇先忙问:“出什么事了?”

“有人虐猫,总之先去医院吧。”周卿檐接过简容和前台要来的毛巾,把猫裹着抱进来怀里,“你俩,回家,马上。”

王静旎愣了一下,试图争取道:“可是周副——”

“我和简副能搞定,不回接下来一个学期休想进我实验室。”

距离酒吧最近的二十四小时医院,仅剩佛市市立大厦,所以哪怕周卿檐不禁联想到十二层的周惟月所在的动物医院,心底再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别无其他选择。他只能暗自祈祷周惟月今天并不值夜班。

等进了大门,简容搀扶着那位女子,周卿檐怀里抱着猫,两人袖口臂弯都难免沾上了斑斑血迹,惊得大堂柜台值班的那女士本昏昏欲睡,半阖着眼,却愣是被两人给吓着了忙问需不需要报警。简容敷衍地冲她摆了摆手,嚷了句没事。

电梯徐徐平缓地上升,停在了动物医院所在的十二层,门一开,就站在边上的周卿檐与玻璃门上贴着的呆头愣脑,双眼瞪得像铜铃的哈士奇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周惟月迟疑了一下,把猫连带裹着它的毛巾一股脑地塞到了简容怀里:“你带猫进去吧,我陪这位小姐上楼缝针。”

“为什么?”简容疑惑地歪了歪头。

周卿檐皱着眉头沉吟片刻。

“万一是傅列星值班呢?”

简容似笑非笑地“哦”了声:“懂了,万一是周……”

此时电梯门待机时间过长,已经准备合拢,却被周卿檐一抬脚生生卡开了个缝隙,紧接着他平静地睨了眼简容,像极秾丽静水底下暗酝着滔天海啸,一旦爆发既能将人吞噬——周卿檐面上越显平静的数值,与他心底不耐烦的情绪值是成正比的。简容对此深有体会,他忙地冲周卿檐立了个军礼,大义凛然地说:“没问题!我去了!”

等周卿檐目送那女子被护士带走去缝针,他才恍若隔世地坐在等候室的椅子上,右手依然颤颤巍巍的,他只得把头抬高,却又兀地被白光刺目,遂抬起胳膊遮盖住视线。然后就在骤然间,蒂普提克无花果的香水尾调像偶阵雨破开云雾和尘寰降临人间,成为刺鼻消毒药水味中的唯一一抹独特芬芳,在鼻间久萦不散。

周卿檐放下胳膊侧头,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不远柜台处的周惟月,哪怕走得急气仍喘息,他也站得笔挺昂然,和松柏的枝干一般。此情此景像极了那个春末,他在海棠芳香中闻到了异样烟味,循着去看,周惟月也如同当下一样,纹丝淡然地站在那儿。

说实话,周卿檐并不意外周惟月的出现。

毕竟动物医院就在楼下,他倒霉碰上周惟月值班的概率是二分之一,哦不,如若系花面试成功那概率将会是三分之一,总之也不低。周卿檐必须坦白承认,他躲避周惟月,和他心底暗自想见到周惟月,这样的想法并不矛盾并且着实存在,还无时无刻充斥着啃食着他的思维。

以至于比起自己带着猫去动物医院,遇见值班的是傅列星亦或是文穆清所致的怅然和失望,他任由自己的心机所差遣——让简容去,如果有幸遇到周惟月,那简容是不可能瞒住他的。

周卿檐忽觉自己简直无可救药。

这些弯弯绕绕从前他从来不屑去做,而现在呢?相较解开死结后当机立断的判处自己死刑,他宁愿把结缠得更加缜密,最好是分不开解不脱,周而复始,周惟月会一直在他编织的造梦网里。

“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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