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电脑开始敲辞职信,敲完发给了Lily,再抄送给Royi等人。
不多时,郑一行来了。他问:“为什么突然要辞职?是因为我吗?租房子的事情我让你困扰了?”
钱墨不看他,低着头说:“医生建议我多休息,O&T工作强度太大了,我身体吃不消。”
“钱墨,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眼睛总是往下看。”
钱墨觉得没意思:“我和你对接一下工作。”
“不要和我对接,我不干了,我也辞职。”
“郑一行!”钱墨有点生气了:“你干嘛这样!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那你在干吗?你就不能说实话吗?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不负责任,会突然说要辞职的人。”
钱墨想:我要怎么讲?说我他妈的27岁了又被我妈抛弃一次;说有个人要包养我,我只要去卖一年就能挣一套房;说我本来想悄悄出院,结果住两天院居然花了一万块,最后还是徐助来付的;说房东早中晚催我交房租;说昨天房子看得我很不爽;说七楼半的水压不稳;说我真的很想要一台烤箱……
“钱墨、钱墨、把手松开。”
握在手里的笔不知不觉在手心里扎出了一个小洞,流了点血出来。
郑一行把钱墨拉到茶水间给他冲手,然后扯了纸给他擦。
“我以后不烦你了,你想搬去哪里搬去哪里,喝多了也不要你送,你别冲动好不好?”
钱墨从扎了手就开始发呆,他没办法对郑一行说那些话,听起来太像撒娇了。他当然也不怪郑一行昨天晚上吃Lily的烧烤,郑一行是自由的,他想吃谁买的东西都可以。如果钱墨当时在场的话,他应该也会一起吃的。
——社畜嘛,谁还不会做点表面功夫。
但他也确实没办法接受郑一行,郑一行那么好,应该去和那些美丽的、明亮的人在一块,而不是他这样在慢慢氧化的丧逼。
郑一行还在对他表真心,办公室的人渐渐多起来。
“啊,看来我走错地方了。”
钱墨抬头看见的徐助的时候有一点慌乱。“捉奸在场”,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词。他把手从郑一行手里抽出来,问:“徐助,你怎么会在这?”
“代表喜月来和O&T谈年度服务,结果走错地方了,没打扰到你们吧?”
钱墨:“你说笑了。会议室在旁边,你先坐会,我给你倒杯咖啡。”
“感谢。”徐助退了出去。
钱墨泡着咖啡,郑一行在一边小声问:“你和他很熟吗?”
然后他想到一种可能性:“你是要跳槽去喜月,对吗?我想起来,你的病房也是他们安排的。”
钱墨顺水推舟,觉得这个解释更容易让郑一行相信:“嗯,他们在挖我,我还在考虑。你的房子我不能租,离他们公司太远了。”
郑一行这下平静许多:“果然每个乙方都有一颗想当甲方的心。喜月确实是个好公司,背靠喜喜这个大集团,发展空间也大。是什么岗位?”
“……他们准备成立一个专门的广告部,还没有对外招聘,你别说出去。”钱墨心想:你可不要再刨根问底了,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编了。
“我以后还能约你出来吃饭吗?”
“当然了,我们是好朋友。”
郑一行撇撇嘴,没有再问,回工位工作去了。
钱墨没法收拾完东西就直接走,他还有项目细节要交代、要和财务谈报销、要把楼卡等公司资产和行政对接好……
徐助拒绝了Royi的午饭邀请,找到了在和财务聊社保问题的钱墨。
徐助:“和我一块吃个便饭?”
钱墨还欠着徐助钱,或者说欠着虞总钱。他听完徐助的话,马上就说:“十分钟,等我一下,我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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