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庞列,是你们的私人医生。”
“我们?”
庞列沉默几秒,向前凑了凑,似乎担心他受到惊吓,咬字缓慢:“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伍湖在他两眼间变换着视线焦点,摇头。
“你叫曾宇翩,半个月前试图自杀陷入昏迷。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了。”
伍湖喉结沉浮:“曾宇翩?”
“有印象吗?”
伍湖摇头。
庞列深吸一口气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小手电,伸手想要抬起伍湖的下巴却被挡开,动作一僵,收起手电筒:“你能回想起来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伍湖下意识地摸了摸颈侧:“我什么都不记得。”
“最后见到的人,最后待的地方。哪怕一点模糊的印象都没有吗?”
“没有。”伍湖盯着他的眼睛,“你说我自杀,我为什么自杀?”
“你问我吗?”庞列闭眼苦笑,张开眼睛看着他,声音温存,循循善诱,“宇翩,你目前应该是昏迷导致的暂时性失忆,我在这方面没有研究,也不知道这时候介入对不对,但我还是要说,你不能逃避,要接纳自己的身份和过去,尽快想起所有的事。因为明天是你弟弟,他叫曾宇禅,例行探望的时间,一旦他来,我就必须向他汇报你自杀的事。如果你不能在此之前恢复记忆,事情很可能会变得非常复杂。”
“我想照镜子。”
庞列一愣:“什么?”
“我想照镜子。”
庞列张了张嘴,弯腰从床下拿出家居鞋摆好,搬动伍湖的双腿转搭在床沿,搀扶他的手臂等他踩上鞋子。
下一秒,落脚在地板上的伍湖几乎被胸腔中狂跳的心脏顶到呕吐——庞列至少有一米八,伍湖身高不及中等,应该矮他一头或更多,但现在,两人的视线是相平的。
伍湖终于确定了之前隐约的、脱离常识预感:声音不对,手骨和臂骨的长度也不对,不是瘦弱而导致的视觉上的拉长,身高更不可能伪造。不是单纯的错认,不是简单的冒名顶替,是脱胎换骨。
“宇翩?”
“走吧。”
门外是一条很宽的走廊,一侧是房间,另一侧是栏杆围成中空的一圈。
身体像不合脚的鞋,伍湖跌跌撞撞,撑着墙勉强挪动,一股力道扶在腰上,是庞列的手:“我帮你。”
短短几步,走了近三分钟。庞列推开隔壁房间,一面镜墙出现在二人面前。
伍湖看到了自己。
身材高瘦,浓眉深眼,鼻梁直挺,薄唇细颈,肤色似纸,明明是活人,又好像傀儡。伍湖闭上眼睛又张开,手指从额头到下颌轻轻抹过,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笑意又演变成低笑。
“很久没听你笑了。”庞列站在他身后,“这里没有监控,我再问一遍: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不记得你是谁?还是说,这是你的计划,你演的戏。”
伍湖想要转身,被他握住肩膀不得不面对镜子,试图稍微反抗,无能为力:“我什么都忘了。”
两人从镜中对视,庞列表情突然扭曲成恶毒,别住他的手臂把他按在镜面上,伍湖要回击,肉体却像生锈的齿轮般缓慢迟钝:“放开。”
“就算你什么都忘了,也不该忘了我。”庞列把伍湖的手腕合并到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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