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叶望泞此时探身过来,一定会发现他颤抖的睫毛,已经出卖了他。
但叶望泞没有,片刻的悄无声息过后,迟筠听见了背后传来衣服接触被子所发出的窸窸索索的声音,和略微加重的呼吸声。
声音分明很小,但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却被无限放大了。
迟筠忍住了想回头看一眼叶望泞在做什么的冲动,而在下一秒,他的眼睛却骤然睁大了。
那阵窸窸索索的声音变得更快了,其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叶望泞低声而不稳的喘息。
仿佛一道电流倏然划过,迟筠的大脑霎那间空白一片。
声音还在持续,迟筠的眼前不可避免地冒出许多旖旎的画面,他的手紧紧抓着被子,高温的皮肤与被子间的接触被濡湿,变得皱巴巴的。
过了许久,叶望泞短暂闷哼一声。
仿佛是一个信号的示意,那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消失了,一切又趋于平静。
但迟筠仍旧不敢回头。
他手上攥紧的被子已经变得汗津津的,有凌乱的发丝散在颈间,很痒。
四百二十下。迟筠足足数够了四百二十下,他在这七分钟里向自己做过无数次心理建设,终于攒够了勇气,动作轻缓地转过身——
他撞进了一对明亮而狡黠,盛满月色的眼里。
叶望泞并没有睡着,有月光倾洒而下,洒在他漂亮的眉和眼。
他睁着眼,像是古希腊神话里的塞壬,用声音蛊惑迟筠转过来,又用眼神将迟筠定在了原地。
距离很近,近到他们能够抵上鼻尖,呼吸交融。
塞壬眨眨眼,开了口,他用蛊惑人心的声音问:“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迟筠如同千万个再普通不过的海员那样,忘记了女神喀耳刻的忠告,理所当然地沦陷了。
他怔了怔,没有回答,而是遵从本能,仰起脸贴上了叶望泞的唇。
干燥而柔软的,冰凉的。
叶望泞像是已经练习过了千百次,很自然地接过了这个吻的主动权,反客为主。他轻轻咬了一下迟筠的下唇,含糊地呢喃:“张嘴。”
迟筠没觉得疼,顺从地张开了嘴,与叶望泞交换了一个绵长,却并不温柔的吻。
叶望泞的唇齿间还弥漫着薄荷牙膏的味道,这让迟筠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接吻,叶望泞塞给了他一块薄荷糖。
那个吻的细枝末节迟筠早就记不得了,他只记得叶望泞的嘴唇很凉,和那块辛洌的薄荷糖。
这次的吻比第一次更久,到最后迟筠呼吸急促,气喘吁吁得仿佛不是接了个吻,而是刚去跑了八百米。他捏了好几次叶望泞的手腕,叶望泞才肯停下。
叶望泞的眼里难得有了笑意,他气息不变,手指却不安分地绕向迟筠的耳廓:“这里好热。”
迟筠竭力平稳呼吸,他的手堪堪抓紧叶望泞的T恤下摆,不光耳廓是热的,从头到脚都是热的。
见迟筠不答,叶望泞眼里的笑意反而加深了,他吻向迟筠的颈间,语气带了几分揶揄:“哥哥,你怎么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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