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袍加身,奈何天数已尽,豪言虽在,唯留此恨绵绵。
溱宣王五十三年,冬,登基大典进行到一半,太子筱雁遇刺,死于皇座之上,时年二十一岁。
“无桢是做不成皇帝的了,但你也没有这个命……”那个时候,是谁道出了如此触目惊心的预言?
花开了,花谢了,雪落了,雪化了。
转眼间,龙骁阳已被流放了八年。
八年过去了。
他再次回到这个皇都时,太子无桢已被处死八年了。
他再次回到这个皇都时,鹫儿已经自尽谢罪八年了。
他再次回到这个皇都时,筱雁遇刺死于皇座之上,也已经过了七年。
物事人非,现在做了溱国皇帝的,不知是那一个皇子呢?
皇陵外面,碧草青青,鹫儿坟头的雏菊都开了,一朵朵苍白而细弱。皇陵里面,想必也是如此吧。不知道,太子殿下的陵墓是否和筱雁皇子的陵墓挨在了一块呢?皇子、大臣,婢女、平民,那一个死了之后不是这样三尺见方的容身之处?草儿年年青绿,也不管长的是尊贵人家的墓地,还是卑贱人家的坟头。
龙骁阳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八年的时间,仿佛耗尽了他的一生,也磨损了他所有的锐气。
现在皇宫里那一个做了皇帝,对他,也只是很遥远的事,遥远到漠不关心的地步。
他现在只想,在那个纤细如白花的女子坟前,烧上一柱香,跟她道一声:他有回来过。
还有,他对不起她。
繁华俗世,爱恨情欲,霸业宏图,争了一辈子,都头来,不过是过眼烟云。
虚空中,有人落下了低低的笑语。
参不透的,都是痴儿啊。
第十二话 那一段蝴蝶的记忆
仙界,悠狐宫,流金水榭。
叮叮咚咚的泉水之声,在整个仙宫流淌,庭子里植满世所罕见的仙花绛草,柱子上也爬满翠绿的枝蔓,一簇簇鹅黄、墨绿的凤尾菊飞瀑也似的垂落,清浅的山泉从石缝中涌出,流到下方,蜿蜒旖旎地绕了几个弯,已变成一道清浅透明的水脉。
玄衣的仙人坐在水脉旁边闭目休憩,微微松开的衣领,一头娟一样柔顺的发绕着白皙的颈子,垂了在胸前,发色乌黑如墨,一望之下,竟与那一身衣裳分不清了。
身旁,几天前青帝送的几株白牡丹开得正艳,引来了一群扑颠逐狂的蝶儿,上上下下纷飞不息。
风,拂过此处也轻轻的,柔柔的,仿佛怕惊醒了这羞涩的花,还有这花旁的人。
无奈,却还是有着喜欢煞风景的人,不远处,一道红裳的丽影疾步走来,声音却是早早就顺着风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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