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峻回来,最高兴的当数太后。几个月没见儿子,险些在仁寿宫里都坐不住,要跑到兴庆殿去看儿子,最后还是芍药劝住了。
齐峻也知道太后的脾气,稍加梳洗就去了仁寿宫。太后一见他,先是扯着感叹了一番瘦了黑了,又直问是不是下人伺候得不精心,是不是外头吃不好喝不好,直到齐峻再三保证自己无事,又问起斩妖龙的事来。
齐峻心里明白,倘若说妖龙是自己斩的,太后必然又要唠叨,因此只说是侍卫们射死了妖龙,丝毫不提自己的事。即便如此,太后仍是大大感叹了一番。
赵月听说皇上已经去了仁寿宫,这才赶了过来。自从上次文绣假孕,她已经在紫辰殿里禁足了将近半年。好在对外说的是卧病,除了少数几人之外,余者都不知道她其实是被禁足,倒也没有受太多冷遇。
初时赵月每日都在惴惴,生怕齐峻因此废了她的皇后之位,可后来齐峻出巡,宫中掌管权柄的是贤妃,贤妃本人性情温和,又对皇后恭谨,供奉上丝毫不差,太后又不管宫里的事儿,再加上文绣假孕之事是刻意要隐瞒下去的,故而宫里知道真相的人极少,还多感叹皇后当真贤德,为了皇嗣有损如此伤心。时间一久,赵月的畏惧之心渐渐散去,反而觉得有些委屈起来——明明是文绣在算计她,为何她这个皇后反倒被禁足了?
如此一来,赵月也就渐渐试探着出了紫辰殿,不时去给太后请个安。
太后心里最恨的人,其实还是文绣。并不只为文绣假孕,而是因为文绣将那只鹿蜀烙到了自己身上的缘故。当初知白声称这鹿蜀为雄兽,乃是专门给齐峻画的,太后听了简直是心如刀绞:倘若不是文绣一片私心想着争宠争孕,说不定齐峻身边常佩着这东西,后宫早就传出了喜讯!可就为了文绣,好好一件灵物被白白浪费。太后一想到白胖胖的孙子,就不由得要抓心挠肝地将文绣咒骂一顿,若不是文绣已然疯了,太后非叫人赏她几尺白绫不可。
因着痛恨文绣的缘故,太后对赵月倒淡些,再怎么说文绣肚子里也没孩子,且还是她设计激怒赵月的。因此赵月恭恭敬敬来给她请了几次安,她也就把冷脸渐渐的收了起来。此时听说皇后来请安,也就淡淡叫进来了。
赵月心里也有些忐忑。齐峻当初并没把话说死,只说让她无事不要出门,是以她虽然时常来给太后请安,平日里却还是甚少离开紫辰殿的。今日又来,太后是不会说什么,可不知皇上是个什么态度,会不会见她出来了再发怒?
只是忐忑归忐忑,来还是得来。自从齐峻离宫,太后就筹划着要选秀,如今甄选的第一轮已然过了,第二轮就该是皇后掌眼,从中挑出一批来,最后让皇上自己选。别小看这第二轮,给皇上挑嫔妃,正经是皇后的权力,若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露面,外头只怕就要疑心她这个皇后是出了事了。
赵月几乎是战战兢兢地进来,先给太后行了礼,又转向齐峻:“皇上回来了……”一则是怕,一则也确实是挂念着,赵月的声音都微微有些打颤,不由自主地红了眼圈,“妾身听说皇上在山东斩妖龙,只怕皇上伤着,好生惦记……”
这几句话倒说得是情真意切。若齐峻没了,他尚无子,这皇位恐怕就要落到平王那里去,到时候她这个皇后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齐峻抬眼瞧了瞧赵月。几个月没见,瘦了不少,越发显得一双眼睛大了。脸上再没了平日略带跋扈的自在模样,满眼的忐忑。到底是结发之妻,当初还是他自己挑中的皇后,虽说是为了家世,也总有几分情面在,齐峻也就点了点头,简单地道:“劳皇后惦记着。斩龙也是侍卫们出力,我并无事。”
齐峻这一张口,赵月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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