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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都像是坏了一样。那股疼痛让他从刚才那股魔怔里醒过来,他猛地起身,飞扑到围栏前,喊着哥哥。

闫沭后背挺直,侧头看向周佼,目光平和。

周佼看到他的口型,身体如同机械被抽去了发条一般,骤地停下,呆滞地看着闫沭。

闫沭对他说,不要哭。

那是周佼最后一次见到闫沭,在高中的最后一个夏天,他看着闫沭转身,外面的记者如蝗虫般蜂拥而来,闫沭像是牲畜一样被里里外外的人推搡着,他的脸被记者的话筒砸到,没人去管。

周佼想要进去,却被拦在了外面。

他大声喊着闫沭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哭腔,他说,哥,你回头看看我,你再看我一眼。

闫沭被按着头,推进了车里。

闫沭被移送到了丰城的监狱内,周佼想去看他,可是闫沭却拒绝任何人的探望。

周佼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没有闫沭的生活,他把蝴蝶鱼放在床头,每晚睡觉前都要看着在金鱼之间的吞吞。徐诏问死了后,他先前做过的一些事情,都被媒体爆了出来,有人说他猥.亵未成年人,有人说他偷税漏税,许许多多的新闻真真假假,满城风雨。

而徐诏问死前,并未立下任何遗嘱,他的所有财产都由袁雯继承。

那个夏天,周佼看着袁雯拿着电话在市南路的大房子里走走停停,那层懦弱胆怯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袁雯脸上带笑,对着自己的律师说着这笔财产该如何置办。

市南路的房子原本那些旧家具全都被袁雯换新,而她自己也则像那些新换的家具一样,整个人宛如新生。

周佼坐在新添的沙发上,那完全就是袁雯的喜好,小碎花,田园风格,看着清新。他双脚踩在地上,那层地毯也是新换的。周佼侧耳听到袁雯的声音,她已经没和律师通话了,而是约了下午的饭局。

周佼缓缓吸气,轻声说:“妈,今天是徐诏问的葬礼。”

袁雯一愣,眉头微蹙,对着手机说了几句,而后挂断电话。

徐诏问的葬礼几乎没有人参加,袁雯觉得自己还能给他办个葬礼买块墓地下葬,已经是仁至义尽。

周佼换上一身黑,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抚过镜面,笔笔划划,指腹勾勒出两个字。

新换的司机三十出头,对人非常热情。小轿车早早停在房子外面,见到他们出来,司机从驾驶席上下来,小跑着替袁雯打开车门。

周佼坐在里面,紧靠着窗,他按了两下窗边按钮,皱着眉对司机说:“把车窗降下来一些。”

袁雯问他:“怎么了?”

周佼把脸转向窗外,“你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我难受。”

丰城公墓距离这边有些距离,车窗降下来些,沿路细碎的阳光落在周佼苍白的脸上,他慢慢闭上眼,觉得自己好像在一艘驶向冰山的游船上。

他们抵达公墓,车刚停下,周佼便睁开了眼。

刚从车上下来,周佼便看到站在门口的李铭。阳光底下,李铭像是快要融化一般,沉寂的表情在见到周佼他们时微微松动。李铭抱着一束花,白色的花簇抵在他的下巴上,他走到周佼面前,低声道:“我来参加诏问的葬礼。”

周佼默然不语,绕过他往里走去。

李铭跟在周佼身后,目光扫过袁雯,断断续续道:“我在诏问旁边也买了块地,等我死了,就能和他葬在一起了。”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李铭抿抿嘴,神色闪烁,周佼听到他说:“我有一笔钱,都给你,我想麻烦你,帮我一下我的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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