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佼等着刚才那股疼散去后,伸手小心翼翼碰了碰纱布边缘。
镜面上覆着一层水雾,在模糊不清中,周佼仿佛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脸,愤世嫉俗恨入骨髓阴郁寡白,这些都和他无关了。眉目平整温和,被热气蒸到泛红的脸白里透红,他盯着自己,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颗大寿桃。
寿桃就寿桃,周佼心情不错,翘着嘴角脚步轻快往外走。拉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闫沭,周佼一愣。闫沭见他出来后,缓了口气,转过身往房间里走。
周佼反应过来立刻跟上去,抓住他的胳膊,笑嘻嘻道:“你是不是担心我,专门等在外面。”
周佼刚洗完澡,掌心发烫,隔了一层布料都能感觉到那股热度。闫沭耳廓通红,慢吞吞转过头,低声道:“佼佼,你是真喜欢刨根问底。”
“所以是不是嘛?”
闫沭碰了碰他的额角,“刚才是碰到伤口了吗?疼不疼?”
“疼,都疼哭了。”
“小娇气。”闫沭这么说着,抱住他,吻从额头落下,沿着翘起的鼻尖,覆上柔软温热的嘴唇。
那天晚上周佼靠在闫沭怀里睡,臭弟弟特别娇气,闫沭说作业都还没做,他也不撒手,就要哥哥抱着。
闫沭没办法,像是在哄小孩一样,抱着周佼,看着他睡着后,才默默起来,拿过包,抽出几张试卷,就着台灯投落的光,皱着眉叹了一口气开始做题。
一大早,三班的气氛就不算好。闫沭和周佼前后进教室,先来的同学看到他们后就立刻瞥向一旁。周佼走到最后一排,他早上被闫沭硬塞了两个肉包,现在撑得厉害。眼角下垂,无精打采刚要坐下时,手臂突然被闫沭拽住。
周佼顿了顿,睫毛像是蝴蝶翅膀扇动,“怎么了?”
闫沭盯着他的座椅,拉开周佼,拎起椅子,往外一丢,“咣当”一声巨响,闫沭指着那张椅子上的透明胶水,“谁弄的?”
周佼凑过去看了眼,眼皮微微撑开,不禁笑道:“这什么玩意儿,也太幼稚了吧。”
周佼圈住闫沭的胳膊,让他别问了。
“就一点小事,没关系的,擦一擦就好。”周佼搬着那张椅子走到角落,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在饮水机下面接了点水,他刚要擦,手里湿了的纸就被闫沭拿过,闫沭对他说:“你去坐着。”
周佼靠在闫沭的椅子上,那位置本来还是他的。周佼支着下巴,低头看着桌面上的字。上面曾被涂满了咒骂的话,有些能擦掉,有些擦不掉,那些东西周佼从来没在意过,但闫沭却没办法忽略过去。
能擦掉的字尽量被擦掉了,剩下擦不掉的,被白色的涂改液覆盖着,或者用一些贴纸零零碎碎贴的到处都是。就像是周佼破了的脑袋,包上纱布贴上补丁一样。
周佼趴在那张被闫沭修饰过的桌子上,心都要化了。
下午上课,周佼写了小纸条偷偷传给闫沭。
闫沭接过纸条,揭开来看,上面写着一行字,“哥哥,我今天比昨天又更喜欢了你一点。”
闫沭抿起嘴角,拿着那张纸条,放在桌面上,小心翼翼捋平。
闫芳芳不在的一个月里,闫沭几乎天天都和周佼住在一起。只除了袁雯偶尔回来的两天,他不方便来找周佼,放学后把周佼送到楼下,然后看着周佼进屋,才调转车头,踩着自行车冲进夜色里。
闫沭骑着自行车,路上林叶嗡营,少年的心就像是即将到来的盈盈春日,变暖了的晚风吹在脸上,他微仰起头,想着明天就能见到周佼,真好。
有些动物需要冬眠,冬天的时候,闫沭问起周佼为什么那么能睡,他就说自己是小动物,要挖个洞睡觉的。到了春天,气候变暖,闫沭看他却还是懒洋洋,就笑他问:“你不是小动物吗?春天到了怎么还不醒?”
周佼在他面前耍无赖,说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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