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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傍晚,阳光依旧充沛,闷热的天让他流了一身的汗,跑过来时额头都湿了。

我拿着纸巾给他擦汗,好几次同事路过的时候看见我们,都会笑着说一句:“你们兄弟俩感情可真好。”

我的新同事们都知道晏阳是我弟弟,其中有一个姑娘认出了他,小心翼翼地来问我他是不是那个钢琴家,得知我的这个亲弟弟就是这两年名声大噪、她好几次想去看演奏会却没买到票的那个薛冥时,姑娘激动得不行。后来我跟晏阳要了张签名CD给她,为了感谢我,她连续一个星期给我买冰咖啡。

我们住的地方离我上班的地方不远,有时候下了班我们俩在外面的餐厅吃饭,吃完出来刚好是一天温度最舒服的时候,就并肩溜溜达达地走路回家。

沿着小河边往回走,微凉的风吹得人惬意得很。

仲夏夜晚,柳条随着风晃动着,我们路过时晏阳会被不经意扫到他脖颈的树叶搔弄得耸肩发笑,然后抬手捻一片叶子,摆弄一路。

一切都很好。

我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给晏阳妈妈买了一条裙子,晏阳特意准备了一个很漂亮的礼物盒子,我们小心翼翼地放进去,还写了卡片,最后扎好蝴蝶结,送去了她住的地方。

卡片是我跟晏阳一起写的,我们两个跟着网上的视频学扎蝴蝶结学了好半天。

收到礼物的时候她开心得像个小姑娘,立刻换上问我们好不好看。

就是那天,晏阳接到程储文的电话,他面色紧张地去了阳台,皱着眉跟对方说着什么。

我跟阿姨看他这样,也跟着不安,生怕好端端的生活再生出什么枝节来。

晏阳打完电话回来,攥着手机,对我们说:“我不太确定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三个人沉默着,总觉得有事要发生,我手心开始冒汗,不确定我们的生活还能不能承担得了再一次的风暴。

晏阳说:“程哥说那个人把自己全部身家拿去投资,结果血本无归还欠了几十万的债,想走歪门邪道骗钱还债,结果有人举报,被抓了。”

他说的是谁,我们心里都清楚,只是那个人在我们的世界消失太久,我们又都刻意在回避有关他的话题,突然之间传来消息,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晏阳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提这个?”

没有不应该,只能说这个结局对于那个人来说,也算是一种报应了。

当初晏阳妈妈跟他离婚,离婚前他就卖掉了他们住过的房子,分开之后,这对母子甚至没了家。

人能自私到这种程度,也算是让我们都开了眼。

经历了这么多,我不能说已经放下了怨恨,我还是希望他死,死得越惨越好,但现在的我必然不会像过去那样,不惜伤害身边的人去报复,我已经明白,我们的未来远比报复更珍贵。

但我始终不知道晏阳和他妈妈是怎么想的。

我听见她在叹气,更多的大概还是无奈。

“晚上吃什么?”她说,“不是说殷冥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选择继续避而不谈,那就继续吧,在我们这混乱的故事中,最应该被尊重的就是她。

我们三个人去吃了顿火锅,晏阳说:“果然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吃火锅时,我们点了三杯扎啤,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喝酒。

半杯下去,她红了脸,眼睛也有些泛红。

我们不经常一起出来吃饭,大部分时候还是在家里,她说:“总觉得今天像是在庆祝什么。”

我跟晏阳都没说话,之后她说:“确实在庆祝,咱们殷冥拿到了回归职场后的第一笔工资。”

其实,有些事我们心里都清楚,只不过不愿意挑明。

吃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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