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机会。
那天她离开的时候我送她下楼,出门前她特意没让晏阳跟着,我们都明白,她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跟在她身后,直到走出楼门她才开了口。
“你们最近身体都还好吧?”
我连连点头:“您还好吗?”
她笑笑,打量着我:“瘦了不少。”
她也憔悴了很多,可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我们继续往外走,通往小区大门的小路上有一排长椅,她指了指:“坐会儿吧。”
我跟着她过去,坐在她身边。
“今天阿姨有些失态,你别介意。”
“不不不,您别这么说。”她越是客气温柔我就越是觉得自己没脸面对她,在她面前,我好像永远都没法抬起头来,“是我做了错事。”
我听见她的叹气声:“不瞒你说,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真的希望晏阳跟我走得越远越好。”
我低着头,看着那只落在我脚边的蜻蜓。
“很多事情对于我们这代人,真的挺难面对的。”她说,“我经常会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些事情偏偏落到了我和我的孩子身上。”
“阿姨……我真的很抱歉。”
她笑了笑:“我不是想让你跟我道歉,你该说的都说了,我也能感受到。”
她说:“让你送我下楼也不是要背着晏阳责备你,我只是觉得咱们这么久没见,有必要好好聊聊。”
她是对的,我们应该聊聊。
可是,该从哪里聊起呢?
从我的出生?进入晏家那年?还是我跟晏阳关系开始的时候?
“你是真的爱他?”她突然问我,“像恋人那种?”
“像恋人也像家人,”我大概知道了她担心的是什么,“对我来说,他是我的至亲至爱,是晏阳,也是我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说这些会不会冒犯到她,但我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全盘托出。
“我觉得他就是注定要和我在一起的人,我们经历了这么多还是决定在一起,这说明我们真的离不开对方。”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叹气。
“我早该知道的。”
我看向她。
她说:“那时候家里乱成一团,他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别人家过年,喜气洋洋的,我们这一家却支离破碎,都那样了,他从房间走出来之后,却直奔你家老房子。”
那年除夕,因为我的出现,果然没人能过一个好年。
已经过了这么久,我还在后悔那件事。
“我那时候真的恨,谁都恨,看着我那没了魂儿一样的儿子跑去你家,我真的前所未有的恨。”她深呼吸了一下,“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恨谁,因为在整件事情里,你也是受害者。”
“我……”我想解释,我想说不必为我开脱,我就是值得被憎恨的罪人。
但是她握住了我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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