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阳说:“搬过来之后我们晚上可以去那边走走,那地方很适合遛狗。”
我开始擅自揣测他的意思,在搬过来之后,领养了一只小狗。
晏阳从来都比我有爱心,也比我有耐心。
我们搬家的时候虽然我说我来收拾东西,但最后还是他亲力亲为。
从老屋搬出来,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临走前晏阳给了我一个小盒子,对我说:“我不确定你想不想要。”
黑色的纸盒,我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放着的是我以前的那部手机。
“我以为……”
我们迟迟没有直面那次的事情,那次之后我就进了医院。
晏阳说:“那年除夕你落在家里了,后来被……那个人把屏幕给踩碎了,我原本想丢掉,可还是修好了。”
他说:“我好几次想找机会还给你,毕竟我也不是很想留着,但始终没机会。”
这部手机里保存着很多关于过去的东西,那些甜蜜的往来讯息,也有撕裂我们关系的照片。
我迟疑了一下,把那部手机拿出来,发现竟然还能开机。
这几年来,晏阳不光保存着它,甚至还一直给它充着电。
我开了机,直接把相册里的照片全部删除,然后我把手机交给了晏阳。
晏阳垂眼看着手机,问我:“不要了?”
“不要了。”我说,“不是说好了要去将来吗?”
他看着我笑了笑,然后把手机放回盒子里,将盒子重新放进了卧室的柜子里。
晏阳关上空了的衣柜,郑重其事的样子像是在跟往事告别。
我们一起离开了老屋,锁好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
从老屋到新家,开车要半个多小时。
小时候,我住在老屋,从肮脏混乱的老屋到温馨干净的爸爸家车程半个多小时。
如今,我再一次从老屋离开,这一次依旧是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但我们去往的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我们住进新家,晏阳很开心,进门之后说:“哥,你先收拾,我出去一趟。”
他转身跑出去,很快就回来了。
晏阳回来时怀里抱着两大束花,一束百合,一束太阳花。
他往客厅一站,突然一愣说:“我忘了,我们还没买花瓶呢。”
最后,我们俩坐在客厅咕嘟咕嘟喝了四瓶矿泉水,然后用剪子把瓶口剪掉,将花插在了里面。
晏阳看着那简陋的“花瓶”笑得不行,笑着笑着,他不出声了。
“怎么了?”我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深呼吸,轻声对我说:“新生活竟然就这么开始了。”
76
人活着其实就是麻烦。
有时候我想,我们每个人出生的时候其实都攥着一根打满了结的线,每一步的成长都是在解线上的结扣,一个一个解开,有的人解开了全部然后心满意足地死去,有些人尚未完成就已经筋疲力尽离开世界。
说不清究竟谁更幸运些。
我以前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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