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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完一地的碎片,起身继续洗碗,我听见他说:“面条很好吃,我已经很多年没吃过双黄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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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永远知道怎么能让我哭。

我心疼他,心疼到一想到他现在过成这样都是我害的,就恨不得剐了自己。

晏阳说完那句话就转身走了,我洗完碗出去的时候,他还站在客厅喝水。

我没得过厌食症,也没好好了解过,但我知道,那种滋味一定很痛苦。

我站在他身后问他:“你现在饮食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他捏着矿泉水瓶转过来看我,然后摇了摇头。

不会没有,他应该只是不想说。

晏阳始终没有完整地给我讲述他这两年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也从来没有跟我细数过他在这两年里究竟生了多少得病,这一些都是我通过碎片拼凑起来的,像拼图一样,他偶尔抛出一块,我就捡起来收好,一点点拼上,却始终不完整。

正月初一之后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我一步都没有踏出过家门,晏阳也似乎推掉了所有的演出,每天和我在家里待着。

我们再没有做爱,话也不多,可情绪总算都稳定了下来。

我们定时吃三餐,有时候他做有时候我做。

我们早睡早起,当然很多时候其实辗转难眠。

我每天跟晏阳道早安晚安,他偶尔会给我些回应。

我们突然之间就好像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而我也一点点开始重新适应离开医院后的生活。

在医院的时候,说起来好像是个避风港,其实疯人院就是疯人院,当初不想走完全是因为不知道能走去哪里,可如今被晏阳带回寻常世界才不得不承认,当一个可以自我控制的正常人有多值得庆幸。

晏阳还是大把大把地吃药,我也一样。

一个老屋,住着两个病人。

气氛总是有些沉闷,但相较于之前已经是人间天堂了。

正月十五那天,晏阳出了门,他在傍晚时分回来,带着一身的寒气。

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客厅的地上等他,之所以坐在那里是因为只要他一进门我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他。

这些日子以来,我开始对晏阳格外依赖,依赖的同时也很担心他哪天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棺材里。

不可避免的战战兢兢,也不知道到哪天才能结束。

他进来的时候,脸有些肿,我觉得不对,赶紧起身去看他。

晏阳刻意想躲避,但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的异常。

后来在我的追问下他才坦白,他去看他妈妈了。

在接我回来之前,晏阳每个星期都会去,去他妈家门口跪着。

他说:“跟你没关系,我只是希望她知道我永远爱她。”

可是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如果不是我,他们母子俩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一步。

过年的时候晏阳跟她说想接我回来,她当时说:“你可以让他自己去生活,如果你还非要和他在一起,我没办法再看你一眼。”

我跟晏阳,根本不是同性恋那么简单的问题,在我们面前,寻常的出柜都已经不是什么无可调解的痛苦。

我们到底是亲兄弟。

是乱伦。

是不知廉耻。

可晏阳还是接我回来了,而且和我住在一起。

他轻描淡写地对我说这些,然后说:“我接你回来只是觉得不能让你继续在那个地方待着。”

他转身进了厨房,从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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