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们多久没见了,几天?他瘦了很多,看起来很憔悴。
我胆小如鼠,大概也遗传了那个抛弃我的男人,在这种时候甚至不敢开口询问一下晏阳的情况。
为什么也在医院?
出了什么事?
是不是觉得爱我很辛苦?
太矫情了,不如赶紧滚出他的视线。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从生我的两个人身上完美继承了他们不该被继承的一切——暴戾、偏执、自私、懦弱。
不过还好,晏阳是美好的,感谢他有一个善良温柔的母亲,感谢他和我们不一样。
我沿着走廊一直走,走到尽头,从另一边的楼梯下楼。
深冬时节,我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走出住院部的大楼,冷风刀子一样刮过,眨眼就打透了我。
冷得浑身发疼,但这种疼也唤醒了我,让我可以保持清醒。
我身无分文,于是一路步行,在冻僵之前回到了那个破旧的老屋。
这地方一如既往,我当年离开时什么样,它现在还什么样。
过年了,左邻右舍门上都贴着春联,无一例外都是超市或者银行免费赠送的,上面还印着人家的名字和logo。
那一楼层,只有一家死气沉沉,连门都是坏的,是谁家不言而喻。
我推门进去,走路的时候脚已经几乎失去了知觉,屋子里冷得像冰窖,是我真正的棺材。
我站在门口扫视四周,回顾从我记事开始到前不久离开时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深夜的尖叫,逼近的菜刀,一个个落在我脸上的巴掌和打在我身上的棍棒,历历在目。
我受尽了虐待,恨她也恨他。
我也恨自己。
或许我真的不应该被生下来,或许我在出生后就应该被摔死。
人类的悲剧是因生而来,不诞生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
我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肮脏的大衣,那衣服在柜子里放了几年了,又脏又破,我裹在身上,试图用它稍微取暖。
我开始打扫房间,从客厅到卧室,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屋子多少年没人住没人管了,破损的门成了摆设,我打扫的时候甚至发现很多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垃圾。
撕碎的扑克牌,捏扁的可乐罐,用过的安全套。
怕是那些迟早要被砍死或者被抓起来的小混混已经把这里当做了聚集地,在这里做尽坏事。
我心平气和地把肮脏的一切都扫地出门,这个家前所未有的干净。
最后一个应该被清除的是我,我才是最该被消除的那个。
我脱掉那件臭气熏天的大衣,踩着满是灰尘的冰凉床板,站在了窗台上。
那扇窗户并不大,我家里没有窗明几净的大玻璃窗。
站在那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我午睡醒来发现家里没人,我的脚被铁链拴在床脚,活动范围很小。
那时候我怕得要死,哭嚎着爬上窗台,一边喊妈妈一边踢碎了玻璃窗。
那是我几岁时发生的事了?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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