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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走得踉跄,连夜赶路外加伤势愈重,我始终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站住!”

两个侍卫上前拦住我,我剧烈挣扎起来,道:“你们不敢,我自己去,我自己去!”

谢时洵似还带着微微的喘息,他道:“谢时舒,今日你不能出这个门。”

我被侍卫死死按在地上,我咬牙道:“谢时洵,你学了那么多治国安邦之策,到头来不过就是……送一个女人去和亲!”泪流到尽头,不知为何却大笑起来,我道:“云姑娘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能如此无情?啊?除非你今日把我打死,不然我一定要去。”

谢时洵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我只能看到他的靴子,他的声音从上面传来:“皇家受天下人供奉,便当为天下人作为牺牲,本宫对云姑娘无情,正是对天下子民有情,边疆战祸多年,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你只看到一位云姑娘,却看不到千千万万的云姑娘。”

又过了很久,他道:“倘若本宫还有……”这一句猝然而止,他停在那里,再没有了下文。

……对她无情,却是对天下子民有情。

我又扬了一把纸钱,描了一遍他的名讳。

许是酒喝多了,眼前有些虚影,我抵着冰冷彻骨的墓碑,叹道:“你没有错,可是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若是再没有了恨意,我靠什么活着呢?但……我不恨你。”

只有风声拂过林间,没有人回应我。

我又低声道:“太子哥哥,当年你欲言又止那一句是什么?你说倘若你还有……就止住了,难道是,倘若你还有时间吗?可惜那时候我不知道啊,倘若你还有时间,你也不愿送她去和亲么……”

我苦笑一声,扬了一把纸钱,自言自语道:“可惜天不假年,天不假年……造化弄人罢了。”

云姑娘和亲嫁入北国,不到半年,丧报传来,只说水土不服,发了急病,香消玉殒了。

那之后直到今日,再无战事。

第4章

醉意朦胧间,我知道玉和来了。

因为普天之下会一边踢我的腿,一边说“殿下醒醒,你不能死在这里”的,只有玉和了。

玉和看着文弱,做事却粗糙得很,他一把将我扛在肩上,走了不久,好像进了个屋子,我又被他放到床上。

我睁开眼,见是一个四处漏风的破木屋,皱了皱眉,又闭上眼。

玉和道:“殿下你就别挑了,这大半夜你醉成这样也下不了山,凑合在这睡一晚吧。这里的东西虽然有些旧,但还算干净。”

这样说着,他给我盖上被子,又把我的大氅抖了抖盖在被子上。

我“嗯”了一声,闭目准备入睡。

忽然,心念一闪,我想起一事。

我又睁开眼,见玉和穿着一身单薄道袍,未系道冠,只在松散长发的发尾系了个结,垂在肩上,我想他约莫是出来得太急,甚至没来得及披件衣服。

这里只有一张床,一床被子,他端坐在我的床边,似也不觉得冷。

我唤他:“玉和……”

玉和微微侧过脸,望向我道:“睡不着么……是哪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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