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自己马上就要为猫舍起早贪黑东奔西走了,在忙起来之前,要珍惜每一个能睡懒觉的机会。
宁跃太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他一面鄙夷一面反省,打着哈欠下床去卫生间,一开门,心头一跳,早餐和便签还会有吗?
宁跃赶忙闭上眼,不看不看,故意憋住好奇心,先“盲人”摸墙再摸马桶,成功尿尿,再洗手洗脸,接着沿途到厨房,一脚踢在了小板凳上,他弯下腰往桌子上摸去,窸窣轻响,叫他摸到了塑料袋。
宁跃忍不住乐起来,他终于睁开眼,小桌上除了玉米窝窝头和糊涂粥,还放着一沓布满褶皱痕迹的纸张。
最上面这张,下方有两个加粗加黑的字迹,狂躁且潦草:蛋黄派!
他愣住片刻,慢吞吞地坐下,一笔一画犹如幻灯胶片,将他迁入回忆中。
那天他跟着陆非舟去现场,天气不好,中途下起大雨,工地的盒饭他吃不惯,匆匆扒拉两口就蹲在雨棚底下看基坑,心情不是很好,沉闷闷的。
陆非舟走过来,问他:“吃饱了么?”
他仰起脸:“嗯。”
陆非舟点起一根烟,指指仍在工作中的挖掘机和打桩机,宁跃还以为他又要出题考自己,却意外听见陆非舟说起玩笑话:“在看挖掘机哪家强么?”
宁跃斗胆道:“嗯…想听真话?”
香烟散开在雨雾里。
宁跃重新看回泥泞的巨坑之中,他说:“我在想跳下去,被活埋。”
他得了一声极轻的嗤笑,太轻了,分辨不清是讶异,亦或嘲讽或无语。
随后眼前出现了一个蛋黄派,陆非舟说:“只有这一个。”
宁跃记得他一直没有舍得吃掉这个派。
回程的路上顺带了一个监理方的人,于是他坐到后车座上去,雨还没停,他在窗边流动的街景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书写着三个字,车里聊天的声音,车外雨水瓢泼的声音,轻而易举掩盖住了他激烈的、颤抖的心绪。
这是他入职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活埋什么的,有蛋黄派香吗?
可惜这个派被某个手贱的不知名人士摸走了,宁跃将它收藏在抽屉里,然后有一天,它不见了,最后在垃圾桶里发现了被撕开的包装袋。
“现在想起来还是好生气。”
二十五张纸被左上角的订书钉钉在一起,每张都像标本一样被透明胶带正反黏贴,宁跃捧着它们,倏然眼眶泛起一阵潮热。
是破碎了,纸张因为伤痕累累的裂纹而显得格外脆弱,可是它们曾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被重新拾起,被一点一片地慢慢缝合,再用再也撕不开的胶带缠绕起来,最终回到自己手上。
他还记得陆非舟说,自省。
宁跃一页页翻看,边吃窝窝头边回味其中的辛酸苦甜,看着看着,他突然失笑:“啊呀。”
今天有人来推销健身卡,本跃跃跃欲试,可惜被无情驳回,好吧,失去了视奸肉体的好机会。
宁跃咧嘴,无地自容。
他在桌前度过了一顿美妙的午餐时间,心境改变,当初求不得的人现在琢磨着给自己换霸王生发液,于是当初的心灰意冷也不再不堪回首。
宁跃想给陆非舟打电话了。
如果昨天不是他赶他去上班,今日此刻,也许…宁跃幻想,也许他们就会在屋子的哪个角落里相拥着接吻。
就在二八大杠上吧,那是个好位置。
宁跃抱着他的少男羞耻录站起来,一转身,看见了被他忘在脑后的小纸条。
还是淡黄色,宁跃大步走去,淡黄色配鲜艳的红,绝配。
他抬起手,把粘在便签旁的一枝红玫瑰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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