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妨碍他每晚月黑风高之时鬼鬼祟祟行偷偷摸摸之事,他观察到了结论:晾晒的衣服有变化,却没有一件是出行装,所以宁跃不是晚出早归,他就是足不出户。
陆非舟有点躁。
晚七点,一辆黑色奥迪驶出主干路,跟着导航进入狭窄的巷子,人称电子产品一条龙。
他把车停在树下,朝外瞧瞧,每家门面都灯光闪闪。
既然网上买不到针孔摄像头,那么线下能买到吗?
陆非舟趴在方向盘上,叹气,憋屈。
宁跃把时间点掐得特别好,活生生同一屋檐下,愣是把自己活成了幽灵。
到底是有多不待见他啊。
陆非舟尝到了苦头,一报还一报,还是现世报。
工作还未结束,不能出来晃悠太久,陆非舟咬咬牙,下车随便进了一家小店,意外很顺利地买到了摄像头。
陆非舟:“……”
买了就后悔,拿着烫手一般,他把它丢到副驾上,骂了句脏话。
凌晨一点,陆非舟回到山海观。
他把提包放在桌上,脱光上衣,先去阳台握着他的哑铃做了五十个俯卧撑,做完,站起身,一瞬不瞬地盯着屏风,似乎已经用目光把它撕碎成废屑。
突然,他迈前一步,抬手摸上屏风面,薄脆的质感,是塑料。
那就好办了。
一拳头的事情。
陆非舟收住眼神,转身一边脱去裤子一边朝卫生间走,今晚依旧要用不属于自己的那瓶沐浴露,再香也要用,少用点罢了。
夜深人静,世界陷入沉睡。
轻轻一声“叭”,宁跃揉着眼睛、打着无声的哈欠出屋了。
他游魂儿一般往卫生间飘去,也不开灯,就摸黑放水再冲水,然后打开水龙头捧水洗洗脸,被冰得牙齿打颤。
宁跃朝次卧瞟一眼,门关着,他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没听清,金鱼吐泡泡嘴都张得比他大。
进厨房,二十四岁的年纪八十四岁的身体,萎得跟霜打黄花菜似的,他拿一听可乐,又喃喃自语道:“好想吃辣翅啊。”
冰箱门合上的前一瞬,感应灯还没灭掉的前一瞬,宁跃余光微动,骤然心如擂鼓,倒吸一大口凉气,再失声惊喘:“昂---!!!”
他吓得元神出窍,朝后跌撞在冰箱上,差点把可乐都扔出去。
冰箱门合上,视野重归黑暗。
宁跃就在昏暗中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大半夜坐在这里吓唬人!!”
等了两小时,没白等,陆非舟心情好,坐姿格外懒散,用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欣赏着宁跃受惊的模样。
守株待兔,兔子待到了,该宰了。
陆非舟站起来,声音虽沉但藏不住那点雀跃,他道歉:“对不起,吓到你了。”
宁跃瞪他,又甩甩袖子,把手心缩进袖口里再捧住可乐,不然实在太冰了。
“吓死了!”他皱着眉,继续骂,“有毛病!”
边骂边往桌上看去,没有酒瓶,不是借酒消愁,那不就特么的是有毛病吗,没骂错。
宁跃往后退,在陆非舟朝自己走来时赶忙往后退,一种动物直觉,感受到不妙时就会逃跑是动物天性,他威胁到:“你还不去睡觉!天天工作狂,当心猝死!”
嚷完就躲进屋里,“嘭”一声摔上门,落锁的声音都那么清晰。
陆非舟站在门前,那声“嘭”就像夜空放烟花,他心想,这是在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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