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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许后悔当时松开手,放任自己不断坠落,但又或许只有这样才是对的。

路识卿本就该这样,很好、很耀眼地活在光亮里。

书房的门突然被从里面拉开,陈放回过神,不知道路识卿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面前。

“偷看我。”路识卿笑着说。

陈放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闷闷地问:“现在学习还很忙吗?”

“不忙,现在在实习,只是整理一些资料。”路识卿随手关了书房的灯,像是不打算继续看的样子。

“实习……”陈放的声音小了些,“那考研究生,还是找工作之类的……”

“我保研了,还要继续读书。”路识卿很耐心地同陈放解释道。

“我,我现在有点不太了解这些了……”陈放的声音变得更小,顿了顿又抬起头,微笑着对路识卿说:“保研应该比高中的那些竞赛难很多吧?你一直都很厉害。”

“有吗?”路识卿微微笑着,眼神却黯了黯,把陈放抱回卧室,顺势把他留在自己怀里,下巴抵在他头顶,安静地呆了一会儿。

“嗯……”陈放在短暂的沉默后突然抬起头,看见路识卿眼里还未来得及消化殆尽的黯然情绪,试探地问道:“我记得,你自主招生时报名的……好像不是医科大学。”

“没考上。”路识卿回答得很快。

陈放默默着,把头沉进路识卿肩膀,没说话,似乎连呼吸也变成了费力的事,一声沉过一声。

即便路识卿这样轻飘飘地说,他也明知道那是自己离开之前发生的事,却还是没办法不愧疚。

“其实医科挺好的,高考也是正常发挥。”路识卿好像知道陈放沉默的缘由,笑着揉揉他的后背,开玩笑道:“就是我妈不乐意,说我非跟我爸学,成心气她。”

“阿姨她……”陈放从路识卿颈窝里抬起头,看起来很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还有说其他的吗?”

“其他的?”

“啊……没。”

陈放没来由地松了口气,随后又觉得心口闷起来。

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委屈。时至今日,那都是一个被保守得很好的秘密。

就像没人知道伤口如何印在他的手腕上,里面又溢出过多少鲜血,因为它被很仓促地缝合起来,连同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一起。经年累月的疤痕让他学会守口如瓶,让疼痛、恐惧和沉默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可路识卿偏要来做第一个探寻他伤口的人。

“陈放。”路识卿叫他的名字,语气很小心又很残酷地说:“我想问你个问题,没有特别的原因,不要多想,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可以不回答。你后颈的伤,是不是有谁伤害过你……可以告诉我吗?”

今天徐谨说了许多,说的是陈放日复一日忍耐的疼痛,而让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些疼痛的来源似乎要追溯到更久之前,时钟轻易地圈圈带过,无人知晓而被陈放独自吞咽着的痛苦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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