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柏彧齐在水中逐渐蜷缩起来,另一只手抠着右腿膝盖,左腿猛地曲起搅起几朵水花。
浴缸里温度在缓缓下降,他身体却开始急速飙升,身体机能跟着心理应激本能地对抗着。
即使什么也看不见,他也不敢闭上眼。
脑海中的针头冲着他脖颈越来越近,那粗糙的大掌就快要笼罩着他头顶摁进那片水域。
侧卧浴室原本就密封着没窗户全靠灯光,这下子里外黑漆漆的,他连毛巾在哪都看不清。
柏彧齐咬破嘴唇也没松口,吞下一点血腥味儿,抖着胳膊伸手胡乱摸索,期间噼里啪啦叮叮当当碰掉砸碎了好多东西。
就在柏彧齐像土匪扫荡一样快将伸手所及之处轻扫完毕,一阵又急又重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柏彧齐被这乌漆麻黑突然响起的声响吓得一哆嗦,现实里的敲门声与脑海中不断旋转的声音重合交叠,原本局部的那点疼痛转而铺天盖地的袭来。
与好久没感受过的那种生不如死之感再次重逢,柏彧齐瞬间呼吸难耐。
恍惚中,那根含着毒液的注射器对着他晃了晃,针罩被拿走露出泛着银白冷光的针头。
疼痛与快要崩塌的心理建设互相撕扯着他的神经与理智。
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臆想。
他如案板鱼肉,任由那针头扎破肌肤。
柏彧齐体内沸腾的血液在叫嚣着痛苦,神经被无数个牙口啃咬,筋骨颤动,皮肉崩裂,无数痛意裹挟着他的所有。
他原本睁眼瞧着这片黑暗世界的瞳孔渐渐闭起来。
今晚,他怕是要睡在这儿了吧……
“彧齐,彧齐……”
“彧齐,你在吗?”淤啸衍皱着眉站侧卧门口狂敲。
他身上的水珠还没干透,发丝儿还在嘀嗒着水,黑色浴袍随意的在腰上系了个结,连鞋都没顾得上穿。
“彧齐,我进来了。”淤啸衍自认打了个招呼,拧开把手就走进去。
他之前接受过特殊训练,在这种漆黑的环境下视线只会受一些影响限制,但不会像柏彧齐一样完全看不见。
良好视线让淤啸衍快速的环顾了一圈,听见洗手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他快步过去。
柏彧齐后背靠着浴缸垂下头,“滴嗒”嘴角边儿的一颗血珠砸入水面。
紧闭的双眼仿佛再也没有疼痛所在。
随后,他整个人缓缓被池水吞没。
砰——
浴室门被打开。
“彧齐?!”
-
意识回笼,头顶的施压还在,死死摁着他。
铺天盖地的咸水钻入鼻腔里,酸涩感让他忍不住流出眼泪,他张嘴呼吸却喝了好几口脏水。
柏彧齐被人弯腰摁在水里,不足一米二的身高挂在边缘,双脚腾空不断蹬着空气。
水域被他吐出无数个泡泡,他细嫩的两条胳膊胡乱扑腾着,抓着虚空的手指渐渐没了力气。
“不——”
床上睡着的人闭眼一声大喝,惊醒了床边坐着浅眠的淤啸衍。
淤啸衍站起来摸了摸柏彧齐的脑袋,湿漉漉的又是一脑门的汗。
柏彧齐紧闭的眼珠子转了转,感受到额头的触感,像濒水之人遇上浮木,他伸手紧紧攥住。
“彧齐……”淤啸衍轻叹了口气,两只眼球布满血丝瞧着床上煞白着脸的小妻子。
他何时何地见过他这个样子。
柏彧齐转了转眼珠,睁开的第一眼便是高糊的一张“丑脸”。
“……”
靠。
“醒了?渴不渴?饿不饿?”淤啸衍小声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