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前些时日养成的恶习,习惯了身旁有人陪伴。
他这样的人,适应与人同眠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讽刺。
江赫然静默地看着被雨水涂抹的窗户许久,朝阳初升,与他的心情一样暗淡。
再度与樊天相见这件事,令他异常的烦躁。自己哄不好自己的那种。
他披着衣服起身,感到了轻微的反胃,怀有这个小家伙已经十三周,小腹仍是平坦的,如果不是已经检查过,他也很难相信自己将会迎来一个新的生命。
是他的孩子。
也是他的。
这么一想,江赫然的心情更差了。
江赫然正跟条水分不足的咸鱼一样,守在客厅的玻璃箱边,赏玩自己养在家里的各类爬宠,与一条祖籍热带不冬眠的毒蛇大眼瞪小眼,门铃在这时忽然响了起来。
组织曾为凯恩所在的车队投资,与首领一起撂挑子的鹤组长得了长假,受凯恩邀请观看车赛去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江赫然默默喝了一口温牛奶,装作屋中没人。
然后门锁就被人熟门熟路地打开了。
送报纸的或者推销人员,甚至溜门撬锁的小偷,都可以得到这位脾气不佳的首领一句友善的招呼,登堂入室的却是令他心情不好的元凶。
“元凶”在看到站在客厅的江赫然之后,跟条被抛弃的流浪狗见了主人一样,表情难掩欣喜,又手足无措,纸袋脱手掉在了地上,里头的爬宠饲料跟着撒出来了一些。
难怪他离家这么久,这些个毒物不仅没成干尸反而还吃胖了。
都是叛徒!江赫然狠狠地关上了保温箱的盖子。
“赫然……”
“出去。”
“不要。”樊天真情实感的红了眼眶,感冒后带着鼻音的声音,哭腔一般:“我不想离开你。”
江赫然额头青筋,向组织总部高层致电投诉,“来些人把你们的首领拖走。”
高层激动的嘤嘤,反过来问这位真正的首领什么时候回归岗位。
江赫然冷声,“我在休产假。”
高层只当江赫然是不耐烦了,拿话里藏刀的玩笑敷衍,陪笑着挂了电话。
樊天收起了那副泛酸的可怜样,面无表情时身上的威压很重,杀人不打招呼的男人平声问道:“你真的怀了鹤井的孩子?”
这条恶犬凶起来时,什么非人的事都做得出来。咬他就算了,江赫然不愿给鹤井找麻烦,于是以一种与很多人鱼水之欢过般故意引人误解的语气说:“谁知道呢,我倒希望是他的孩子。”
那天的流血,樊天已然认为江赫然腹中的生命已经流逝,加之江赫然这番随意的说辞,再度将樊天定身在了原地。
樊天点了点头,“江赫然,你狠。”
话音未落,说话的人转身离去。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彼时一同出任务时的场景重现,江赫然扬手将已经冷掉的牛奶,砸向房门,“滚吧,再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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