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经时侧过身去,余光不自觉地紧紧锁在某个正在慢慢踱步参观房间的人脸上。
夏行星脸上倒是并无过多外露的欣喜和激动,实在看不出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就好像一场失忆,连带着储存在脑海中的信息和个人喜好也都通通抹灭。
整个人带着一股安静平和的气质。
他只是摸了摸了床上那几只限量版的经典抱枕玩偶,翘起唇角、眉眼弯弯地向霍经时道谢:“劳霍先生烦心,其实有个落脚的地方,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说辞是官方又客套,但一双清明似露水的眼睛却又透着满满的诚挚,一时教人分辨不清他到底是真客气还是假套路。
夏行星又转过身接过白叔手里的行李,微微鞠躬,用他纯良可亲的笑容俘获别人的好感:“白叔,您不要那么客气,叫我行星就好。”
白叔两道白胡子一撇,喜笑颜开,只觉得先生带回来的这个孩子礼貌乖巧嘴还甜,很合眼缘。
一时之间,两人竟旁若无人地攀谈了几句。
霍经时眼眸黯沉了几分,不悦地“咳”了一声,打断两人一见如故的热聊:“先去吃饭,有空再聊。”
夏行星以为自己初来乍到便多言引得主人不适,便更谨言慎行起来。
餐桌上摆上了这个家里往常没有的菜品。
橙翠相缀的秋葵虾仁,亮汪汪的茄汁带鱼、芝士烤牛排、香培青豆汁浓汤和澄黄色嫩得发亮的芙蓉蛋。
作为一顿家常的晚餐,实在是有些过于丰盛了。
夏行星捧着碗缓缓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目光落回眼前英隽温肃的男人身上。
霍经时大部分时间都显得很冷淡,话也不多。
除了一开始接到他例行公事的询问几句基本情况,其他时间他们没有再多余的对话。
霍经时好像很忙,电话和简讯没有停过。
大概真的像曲老爷子所说的,是个不折不扣分秒寸金的工作狂。
男人此时换了身家居服,不像早上那般衬衫西装一派正式,一身棉质的家居服和额前飘落的碎发让他显得年轻柔和了许多,质感柔和的衣布更是隐去了几分在外时的冷傲孤清与盛气逼人。
一羽长睫之下,凤眼黑眸幽深,整个人难得显得柔和、平易。
他一派正经地端坐着,衣袖随意折起几折,露出漂亮精致的腕骨和线条优美的小臂,吃相也十分优雅养眼。
霍经时吃得不多,慢条斯理,偶尔拿起餐巾擦擦干净唇角,目光却是不动声色地随身侧之人手里的筷子起起落落。
夏行星吃得也不少,也不知道怎么就养成这副弱不禁风的身板。
他的吃相,说不上优雅,但很下饭,能令与他同台就餐的人也觉得食欲大增。
他似乎是嫌累,所以慢慢地一口一口,能吃很久,仿佛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品尝这道食物。
像一只悉悉索索埋头苦干的小松鼠。
但不多时,霍经时便发现,夏行星吃饭,完全是按顺序夹菜。
从自己眼前的那盘开始夹起,自左往右,虾仁、带鱼、牛扒、蔬菜……依次夹遍又重新一个循环,虾仁、带鱼、牛扒、蔬菜……
十分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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