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上半年春天还没过去,曲老夫人就乘鹤西去,此后曲老爷子也一病不起越发严重。
直到最近准备进行一个大手术进入调养期,已是自顾不暇。
曲宗南一生醉心学术无儿无女,夏行星正处于高三的关键时期。
虽然他本人觉得自己一边照顾爷爷一边备考根本不算事,但老爷子坚决不肯。
这么一颗好苗子可绝不能被他这把行将就木的废骨头耽搁。
恰逢前些日子他在国外时的得意门生霍经时回安城发展,便将此任郑重嘱托。
夏行星察觉自从自己进门,这位霍先生的视线便一眼不错地落到他身上。
他微微弯了下腰,点头,淡淡一笑露出皎白的虎牙,颊边的梨涡更让他显得温顺乖巧。
“霍先生好。”少年声色清亮坦然,如清泉撞石。
姿态恰到分寸,带着对长辈的客气礼貌,又不至过于热情而显得谄媚。
霍经时目光微微一顿,沉潭般的眸心泛起一圈细小的涟漪,但也只是一瞬,手里的茶杯落到桌面的响动掷地有声。
他眉棱一挑,声线沉而低缓:“不记得我了?”
声音低朗微磁,沉如花雕。
但这个年轻男人身上有种久居上位的不怒自威,即便语气没带上什么尖锐的力度,话音的余威打了个倦,还是不禁让夏行星一愣。
他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清正坦亮的目光直直对上对方隐隐染上审视和探究的眼神。
夏行星张了张口,曲老爷子却先他一步跌入悲惨往事的沉痛之中。
“经时,这事吧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都怪我和老太婆回来得太迟,夏家出事后不久星星就出了车祸,许多事情都不记得。”
“这些年我也带他去很多大医院看了医生,都没有太大进展……”
失忆?
在一千一万种和夏行星重逢的场景里,霍经时唯独漏掉了这一种可能。
男人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地轻轻点在曲柳木椅扶手的边缘上,眉骨一抬,凤眼微微蹙起来,灼灼的目光仿佛两道火炬要辨鉴真假。
夏行星似乎对这探究质疑与审视浑然不觉,只是有些歉意地向霍经时弯了一下唇,仿佛在说“让您见笑了”。
很温和,阳光落在他的眉心,整个人有种不合年龄的恬静安然的气质。
少年拉过曲老爷子干枯的手,清和的声音里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阳光乐观的清甜笑意,淡声说:“爷爷,我又没什么事,现在不是好好的。”
曲老爷子还是心疼他,拿起往时在国外治学时师尊的架子嘱咐霍经时:“经时,这可是老头儿我最喜欢的小辈,他车祸之后落下了病根,肠胃不好,你可得好好帮我照顾着,磕着碰着、受一丁点委屈我唯你是问!”
他情绪太满,咳了几声,又有些力不从心地叹了口气:“我没什么别的愿景,你就当是我这个快要入土的老人最后一点……”
“爷爷!”夏行星收了笑意绷起脸打断曲宗南,没想他自己也咳了起来,清瘦的身板更显得弱不禁风。
少年放平嘴角不笑的时候,显得有点清冷。
曲老爷子眉目慈祥地拍了拍夏行星单薄的肩膀:“好了好了,爷爷不会说话,不说了,我们的阿星不生气,以后好好跟着经时,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咱们星星可是要挣大前程享福的。”
夏行星哭笑不得,老爷子未免也太看得起他。
少年乖顺地点点头,看到客人茶碗里的茶汤已尽,便提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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