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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近郊的一处度假村,梁禧和陆鸣川出来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前台小姐正耷拉着眼皮有些昏昏欲睡。
她抬头盯了两个人好一会才有所反应,拿着两个人的证件办理入住手续,直到发现梁禧的面色不太自然,这才谨慎道:“如果晚上遇到任何问题,您可以来前台寻求帮助,我们的值班人员二十四小时在岗。”
这个度假村主打田园山水,颇有点农家乐的意思,来这的旅客大多是泊平的白领阶级,白天来这里放松,晚上过夜,第二天再回去,完成一次短暂的假期。
像陆鸣川和梁禧这种大晚上不辞辛苦跑过来,似乎只为了睡上一觉的,着实是少数。
梁禧知道她是误会了,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没关系,我和哥哥就是突发奇想来这里怀念童年的。”他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开玩笑。
他不知道陆鸣川为什么非要来这里跟他谈话,其实他只是想聊清楚关于博诺和当年那个老师的事情。
来这个度假村似乎有些多余——他不想在这里怀念童年,即便他和陆鸣川小时候经常跟着大人来这边,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和陆鸣川追忆那些已经过去很久的日子。
他很累,他刚打完一场比赛。
所以当梁禧在喝下第二听啤酒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一种眩晕,他的脸颊正在发烫发麻,头脑变得迟钝而缓慢。
他和陆鸣川坐在房间外的阳台上,半仰着脸看向天上的星星,那些璀璨的、神秘的星球,在夜幕中散发着显眼的光。
梁禧托着腮帮子笑道:“彭教练说……说,运动员不能酗酒。”
“你没酗酒,你只是偶尔喝喝。”
“嗯——”
尾音被他拖得悠长,颤颤呼呼,像是被大猫的尾巴蹭过掌心。
陆鸣川觉得自己也有点醉,他盯着梁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忽然发问:“喜欢吗?”
“喜欢什么?”梁禧脸上的笑意未退,他像是醉得厉害,但眼神却是那样的冷静,“陆鸣川,我喜欢男人。”
“……我知道。”
“知道你还单独和我出来,我们现在,可是在一个房间。”梁禧提醒道,他伸手又抠开一个易拉罐,滋啦滋啦的白色泡沫上浮,满满溢出瓶口,流到他的手指上。
陆鸣川想了半天没说话,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让梁禧看了笑得更加厉害。
“当年的事,过去就已经过去了,那不是我的错,我不会一直放在心上用那个恋童癖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陆鸣川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先提起,握着铝罐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是吗。”他的声音很轻,就好像是怕点醒什么瑰丽的美梦。
“但是,如果没有那件事,你还会喜欢男生吗?”
“你什么意思?”梁禧愣怔在原地,他奇怪地看着陆鸣川,最终只能试探道,“你难道觉得是因为他猥亵了我,所以我心理扭曲开始喜欢同性?”
长时间的沉默,秋夜的晚风变得萧瑟而寒冷。
“有很多被害人都是这样的。”陆鸣川的声音冷静而自持,他似乎总有他的一套道理,“你有没有发现,你就是从那件事之后,对我越来越依赖?年年,我想说很久了,我希望你能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那些同性恋看着你的眼神真恶心,就连白煦舟告诉我他喜欢你的时候,我们都没忍住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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