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戈睡得不甚安稳,呼吸有些粗重,脸颊微红,眉心也蹙着。我用手指轻柔地帮他慢慢抚开。
此刻他睡着时意外地显出少有的孩子气,倒是与今天因为生病偶有露出的烦躁脆弱——平时绝不会在他的脸上见到,以及因为不喜欢吃药而不提生病的幼稚行为协调起来,是我惊奇地读到的他的更多一面。
我摸了摸沈令戈的额头,温度降了一些,但还是热,身上却没出多少汗。我不放心,又给他盖了一层薄被;然后用常温的水浸湿毛巾,拧干后敷在他的额上;再取来温热的湿毛巾为他擦拭手心和脚心。
做完这一切我才安心一些,洗漱一番后躺在他身旁睡去。但由于念着他体温,怕半夜烧起来,我睡得不沉——时不时醒来给他更换头上的毛巾、摸摸他有没有退烧。
临近夜里两点时,沈令戈的体温才恢复正常。我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用手机定好闹钟后,侧身依偎在沈令戈身旁,几乎是瞬间就坠入了深沉的梦乡。
第128章 Chapter 126
第一天退烧之后,沈令戈的体温没有再升高,不过感冒的症状完全表现出来了:说话时嗓子低哑;鼻音很重;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睛里仿佛时刻氤氲着水雾。
他的眼眸本就生得漂亮而多情,只是那时,含的情是疏离的、淡漠的,令人可望而不可及。而处于病中,沈令戈偶有看着我时,那双脉脉眼眸似在他无意间悄无声息地流露出一丝湿漉漉的脆弱。
那如毫无防备的小动物一般的情绪总让我无比心动又怜爱,下一秒就情不自禁伸手捧住他的脸庞,踮起脚尖微扬下巴,虔诚地吻他的双眼。
我的爱。
*
唐经理批了我的辞职申请将它交给了公司的人力资源部。走了一些程序后,我收到了离职移交清单,开始办理离职手续、交接工作和款项物品。
在这中间,我和栗子默契地保持了避开的状态。办公室的同事自然不会看不出来,但都体贴地装作不知道。
之所以没有再去找栗子,一来是因为收尾工作并不算十分轻松,同时我也在整理自己的作品集,为后面的有可能需要的地方做准备;加上沈令戈的感冒似乎有些严重,持续了好一阵儿,我总是牵挂、担心着,便分不出精力来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和栗子好好谈谈。二来,我觉得我们需要时间各自冷静一下,思索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否则硬生生坐在一起只是徒生指责。
我想了许多,有迷茫自己是否过于处在自我保护的状态,即使朋友关系到了交好的程度,也疏于表达自己,以至于给了栗子“她对于我是可有可无,我不够在乎她这个朋友”的错觉,毕竟友谊是需要一来一往维持的;而我也感到些许委屈:自己生来就是这样不善言辞、沉默寡言的人,也不能够控制自己几乎是至今为止前半生的人生境遇,变成这样软弱淡漠的性格非我所愿,甚至常常对自己恨铁不成钢。好友用我也不想却不得不被其组成的性格来指责我,我无力反驳却不认同。至少除了这方面,我对栗子的在乎和关心并不亚于她对我。
这些纷乱矛盾的思绪让我烦恼。终于在一个夜晚,躺上床之后,我忍不住一股脑地向沈令戈倾诉,希望能得到他的建议。
然而一开始沈令戈听完并没有作什么评价,只说既然我担心和栗子当面谈话两人都不冷静以致情况更糟,何不发一条长消息给她,将我真实的所思所想告诉她,让她可以尽量在比较冷静的状态接收我的意思。
“你说得对!”我眼前一亮。若要说我最无法忍受自己的一个缺点,那便是嘴拙。一旦处于对峙的场面,无论占理与否,我仿佛都不能以完全镇定、清醒和理智的状态将我想说的话尽数准确地表达。但如果离开了那个场景,容我斟酌润色,情况则会缓解许多。至少从我的角度,或许能尽量将自己的想法传达出去,而免去即时情绪的干扰。
沈令戈看着我笑了笑。
我也冲他有些害羞地笑,不由在被子底下朝他更加靠近。我将头枕在他的手臂上,侧脸轻贴他的肩。
我说:“你会不会也觉得是我不够朋友,总是与朋友们见外?”
“如果你问我这个问题……”沈令戈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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