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戈说,见我不应,他微微叹息一声接过去。
我看着他夹好体温计,看向我,仿佛在说“听你的话,好了”。
我笑了笑,满意地叮嘱星星说:“星星监督爸爸好好量体温好不好?”
星星很是积极:“嗯!”
我揉揉他的脸蛋,往厨房走。
煮上粥,我擦了擦手出去,见到星星坐在沈令戈身旁细声细气地嘘寒问暖,一脸的正经严肃。
我微笑着一把抱起星星转了一圈,他吓了一跳,见是我咯咯笑了一声,胳膊搂住我的脖子。接着他顾不上开心立刻想起“正事”,问我:“妈妈,温度计的时间到了吗?”
我亲亲他的额头:“到了,爸爸可以拿出来了。”
说着我将视线移向沈令戈。
他抽出体温计,自己没有看直接递给我,好似不甚关心。
反倒是星星尽心尽责,目光黏在体温计上,眼巴巴地等我读数——他还不会看,从来找不到水银柱在哪里。之前给他量体温,我读完温度之后拿着温度计让他试着找银色线条,他绷着脸端详许久,最后疑惑不解地问我:“妈妈你在哪里看的?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我被他可爱地乐不可支了好一会儿。最后他好像有点害羞,任我怎么说都坚决地表示不愿意找了。
“三十八度五。”我念出来,温度比我想的要高。我有些奇怪为什么身体应该很不舒适,而沈令戈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要不是了解他,我简直要以为是哪个让家长不省心的任性的孩子,因为讨厌生病而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
我收起温度计:“先吃饭吧,等甄医生来了再看看是直接输液还是吃药。”
甄医生是吃过饭的时间到家里的,检查一番,说是风寒感冒。
我奇怪地问沈令戈:“风寒?我还以为是被谁传染的流行感冒。你感觉到冷了吗,是衣服穿少了?最近温度还不算特别低啊,怎么会风寒感冒?”
沈令戈还未回答,甄医生就笑着说:“小沈先生每年这个时候都感冒一回,估计都习惯了。”
沈令戈低声说:“小感冒而已,你别紧张。”
“你还说。头疼得很吗?刚才为什么不跟我说?”我用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按住他的太阳穴轻轻揉,刚才甄医生检查的时候我才知道沈令戈今天从下午就开始有点头疼,完全不是他所说的“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看来他根本就是知道自己的情况却不说,我感到不理解,这不像他做的事。
沈令戈又说:“真的还好,刚才以为没事,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你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孩子吗?连星星都知道生病要看医生、要吃药。”
甄医生看上去约摸五十多岁,算起来他在沈令戈幼时就已经在为沈家工作,相当于看着沈令戈长大。比起是单纯为沈家工作的医生,他说话的语气熟稔而随意,就像对着自己的小辈。他笑着说:“小沈先生从小就讨厌吃药——因为怕苦,加上咽不下去药片,所以每次吃药都要喝好大一杯水,还会冒眼泪哭一下。偏偏他一年总要生一两回病,却经常瞒着不说,给沈太太头疼的啊。”
“甄叔。”沈令戈无奈地喊他,“我以前只是吃药会生理性流眼泪,不是哭,你不要乱说。”
“好好好”,甄医生双手举高作求饶状,乐呵呵道:“不说了不说了。说的是以前嘛,现在吃药又不会哭。哦对,是生理性流眼泪,不是哭。”
“……”沈令戈放弃了辩解。
听他们讲话,我不禁微笑。
一个娇气白嫩却表情严肃的小王子样的小版沈令戈在我脑海里浮现,他比同龄人都要早熟,话不多,仿佛一个小大人。然而他怕吃苦的药,因为很难咽下去会喝很多水,眼眶又红又湿润。这样似乎矛盾的特质在他的身上融为一体,让我连仅仅是想到都觉得喜欢不已,可怜可爱。
我摸了摸他身上衣服的厚度,略带嗔怪地柔声说:“我看你才真是三岁小孩子,连生病都要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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