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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天花板愣了一会儿,灯光有些刺眼,手指搭在眼帘上。

发件人,梅挽致,她的“未婚夫”。

带有引号,是因为两个人的关系实在是不好用一个词组,一句话来界定,这有些太过简洁了。

佟夭母亲在未与出轨的父亲离婚前,是给她口头订了一桩娃娃亲,这本是闺蜜好友间的无聊打趣,后来也被两家长辈当了真,一贯认了下来。

她就成了梅挽致的未婚妻。

幼时,两家人住的近,两家小辈倒是时常一起玩耍,佟夭年龄小,足足比梅挽致小了五六岁,所以说起来她还是对方看着长大的。

后来,梅家大多族人都移民去了德国,两家的联络也少了些,只有每年跨洋而来的生日礼物告诉她,那个远在大洋之外的未婚夫梅挽致依旧与她有些某种不可言说的联系。

第一次重新联系对方,还是因为工作需要查阅一个资料,有关病理学方面的专业问题。

她身边从事有关专业的只有曾就读于宾夕法尼亚大学生物工程的梅挽致,于是她便厚着脸皮通过邮件向这位名义上的未婚夫求助,奇异地是,对方竟然快速地回复了过来,且认真仔细,还帮她推荐了一位病理学的教授给她做资料库。

后来两个人竟然就这样不长不短地联络了下来。

想起来他们也有段时间未曾联系了,大约是一个多月。

没有互通邮件,没有社交软件上的只言片语,双方都很默契地暂时遗忘了对方。

佟夭是因为编剧生活不太规律,时常白昼混乱地过着生活,头发日常地会掉落几根,所以日常陷入琐碎地修改剧本中。

而梅挽致,这个本应该悠闲无事的世家公子哥,则是因为陷入自己的事业中,抽不出身来。这样一来,两人竟也奇异地许久未说过一句话。

佟夭称之为默契。

她觉得这是都市男女处理人际关系的准则之一,有一个相处的界限,不远不近,既不疏离也不亲近,让人感觉到很自然,不急促,不压迫。

这也许和他们两个人的性格有些缘故。

佟夭的脸贴在膝盖上,客厅的灯光有些晃晃地,眯着眼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

〔过几日回国参加好友婚礼。〕

后面落款梅挽致。

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于是从地毯上站了起来,长久的盘腿坐在地上让她的腰背有些酸麻,用手使劲地锤了锤,赤着脚走到冰箱处,从里面拿出了一瓶冰镇的啤酒。

又施施然地盘腿坐在了地毯上,啤酒杯食指撬开,气泡冲出杯沿,冒着呼呼的白泡沫,而杯壁在空气中露了一阵,已经起了一层的水珠,透的人的手指尖都是冰冰凉凉的,一下子窜到了心口上。

佟夭抿了一口,盯着屏幕好一会儿,觉得实在是看不出什么花来,才慢吞吞地回了一封邮件,里面只有一个字:〔嗯。〕

真正说起来,她和对方已经许久未见,上次见面还是梅挽致一家回国祭祖时,也是好多年前了。

梅挽致的样貌在她脑海中是有些模糊的,只记得是有些疏离的那么一个人,不太爱说话,这种气质在他小时便已初显,和现在一样,透过毫无生气的电信纤维,脑海中的那个比她高了许多的少年一下子与平时邮件交往的那端重合了起来。

电脑的屏幕再次暗淡了下去。

佟夭端着冰镇的啤酒贴在自己有些发热的脸侧,一下子就清醒起来,精神焕发地坐靠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长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开始对着早已经过了很多遍稿子的剧本又开始删删改改。

这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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