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一步,才继续道,“姜知州回京了,谢相主动邀他入相府一聚,相府的仆人去了城南的酒肆买了几坛上好的烈酒,我方才离开相府的时候,谢相已经醉了,抱着姜知州不撒手,邀他今夜抵足而眠。”
叶煊“咔擦”一声,直接把笔摁断了,他面无表情的松手,断裂成两半的毛笔被一起摔到地上,笔尖的朱砂抖落一条赤色的圆点痕迹。
“姜鹤同意了?”
“……”泰安沉默的点头。
“呵,好大的胆子。”叶煊冷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说姜鹤还是在说谢玉舒了。
叶煊前脚刚从密道离开,后脚八皇子就欢快的喊着“七哥,封号我选好了”,疯一般的跑了进来,然而偌大的殿内,却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带刀黑衣泰安,而且是准备逃班,结果听见响声就又暂且按捺下来的泰安。
叶烛摸了摸后脑勺,有些疑惑,“我七哥呢?”
“不在。”泰安回答的很简洁。
“怎么会?”叶烛疑惑的眨眼睛,歪头说道,“我方才在外头碰见穆逢春,他还说刚往殿内添了茶,七哥怎么不在?”
泰安:“……”我总不能说是捉奸去了吧?
不会撒谎的黑衣侍卫最终选择了沉默。
“好吧,等会七哥回来了,你告诉封号我已经选好了,长安盛世的安。”叶烛失望了一下,很快又打起精神,蹦蹦跳跳的往外走,“可惜了,今日姜鹤回来了,正在谢先生府邸吃酒,我本来想着七哥定也是多年未见过姜大人,打算喊他一起去的……”
泰安一把抓住他,“别去。”
“啊?”叶烛不解,“为什么?”
“……”因为现在你七哥正杀向相府,打算解决掉所有见过相爷醉酒的人。
这个理由不能说,泰安抿嘴,干巴巴的开口,“总之,别去。”
“……哦,好吧。”叶烛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等出了乾元宫,转头就往宫外跑去,还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你越说不让我,我还偏要去看个究竟!”
刚准备翻宫墙翘班的泰安,眼睁睁的看着八皇子乐颠颠儿的往相府跑,沉默了好半天,最后幽幽的叹了口气。
算了,小晟说过,要作死的拦不住,随他去吧。泰安轻盈的跳到宫外的一棵树上,才从上面翻身下来,把树下扛着糖葫芦靶子的商贩吓了一跳,春四月的愣是出了一身的汗。
黑衣少年落了地,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个商贩的靶子看了许久,然后迟缓的从腰间摸出两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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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宫的暗道,是叶煊装病的时候,让御林军们秘密挖的,挖了足足一个多月才挖通,就是为了隐瞒众多耳目。
叶煊推开暗道的门,是在谢玉舒书房的书架后,因为他时常在这里批阅奏章等机密文件,一般是不准人进来的,连打扫之类的事情,也是他亲自动手。
房间里没有人,外头院子里有些喧闹。
叶煊走过去,就见外面的树下的石桌石凳上杯盘狼藉,空的酒坛倒了一地,空气中浮动着烈酒的醇香。
而明显已经醉了的谢玉舒伸手拉着姜鹤,坐在石凳上仰头同他说话,一个不稳就摔进了他怀里,额带上赤红的血玉珠和姜鹤腰带上镶嵌的宝石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
谢玉舒磕的有点重,委屈的发出一声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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