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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都没有,朝中所有纳妃大婚的折子尽数被驳回了……可礼部尚书悄咪咪的看一眼交叠在一起的衣服,龙袍之中露出一截紫红色的官服,那腰封绣纹,袖口隐秘缝制的金线,赫然是官居一品当今丞相的服饰。

他再偷偷撇一眼桌上,青色的额带新换的,上头镶嵌的血玉珠却是旧物,镂空的形状无一处不透露出熟悉,旁边的红色玛瑙挂坠因为主人时常握在手中把玩,盘出了包浆感,油光水亮的,隐隐露出上面的清和二字。

谢玉舒,字清和,十五六元及第状元郎,十九子继父业丞相爷,为人清正廉洁,性情温和禀直,如今二十出头,相府中无一女眷,是京中贵女人人求嫁的好郎君。

礼部尚书的嫡幼女就曾心仪这位年轻的相爷,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等了数年没有回应,嫁给了旁人。

虽然坊间盛传谢玉舒断袖之名,但当时皇帝有意为三公主说亲,便无人相信,只以为是推辞的借口。

礼部尚书本来是不信的,可如今由不得他不信,尤其是听着新皇口里快速准确的报出了丞相爷身体各个部位的尺寸之后。

叶煊看了他一眼,“我说的你都记住了?”

礼部尚书立刻回神,垂下眉眼观鼻鼻观心的回答,“回陛下,臣记住了。”

“记住了就下去吧。”叶煊语气淡淡,“这凤袍我不急着要,登基礼时赶出来便是了。”

礼部尚书眼前一黑,两天时间赶一套祭祀制式的皇后服装,整个礼部和司制坊得不眠不休的开工啊,还以为新皇是体恤他们才空出了两天空闲,原来并不是。

他如是想着,含泪磕头谢恩了。

赵安送他出宫,一直送到宫门口,老太监脸笑得跟菊花一样,声音轻轻柔柔发飘,却像是一把寒冷的刀架在他脖子间,“今日在宫里见了什么看了什么,还望尚书大人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了。”

“新陛下脾性不定,颇有些少年意气,且分外疼爱那位大人,凡是大人说什么陛下便听什么,若是有什么中伤大人的风言风语落在陛下耳里,只怕——”

赵安话没说完,礼部尚书头发一阵发麻,连声道“懂了懂了”,解了腰间的荷包塞到他手里,“多谢赵公公指点了。”

赵安不动声色的颠了颠荷包重量,满意的揣进袖子里,又叹息着提醒了一句,“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不亲近咱家,咱家过段时日怕是就要出宫养老去了。”

礼部尚书思索了片刻,正色的再次道谢离开。

赵安扬了扬佛尘转身往回走,一眼就看到高大树杈上坐着的黑色人影,泰安整个人隐在夜色中神色看不分明。

“原来是李大人,天色晚了,李大人早些歇息吧。”赵安走到树下仰头,笑脸堆堆砌砌的皱在一起,态度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化,一点都没有被抓包受贿的窘迫尴尬。

泰安看到树下留下的钱袋子,面无表情的想了一下,还是收了起来:算了,反正主子什么都知道,这钱赵安给了他就收着,下次一起出门,就有钱给败家小公子结账了。

他想着,就忍不住看向天边,希望天光快点亮起来,登基大典之后,那群由禁卫军拆分重组的御林军就该回来了,他就可以长时间待在宫外了。

正月十六,就这么在万众期待中到来了。

在谢玉舒三令五申之下,叶煊晚上没有乱来,让他终于得以起了个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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