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设法鱼和熊掌兼得,想得挺美。但当落地以后,他气喘吁吁地跑出到达口,一眼看见池念时,还没轮得上激动,先被对方旁边的女士震住——
眉眼漆黑,妆容精致,大衣与皮包乍一眼看不见品牌LOGO,但质地不俗,处处透出一股低调的奢华。这位女士年龄不轻了,护肤品和医美项目能最大程度拖缓岁月在面上留痕的速度,但她眼底气势不凡,一看就知是个久经“沙场”的女强人。
他猜想那是池念的母亲,不仅气质符合池念三言两语的描述,遗传基因使得她和池念相貌有四五分相似。
奚山一拉背包带,平复着过快的心率,收起毛头小子一般不稳重的脚步。
因为池念很久没提过父母,奚山不确定她知道多少关于自己和池念的事,也毫无心理准备——他甚至有一瞬间想,这是不是小朋友在睚眦必报?
当时,他没有任何预告地就让池念见到白小宛,现在池念给了同样的场景。
可池念的表情为什么那么难看?
胡乱猜测不是他的风格,奚山直接走过去。
他风尘仆仆,又刚从寒冷高原回到长江河谷,尚且没有适应气压变化,衣服略不齐整,头发也没怎么造型,凌乱得别具一格,着实不太适合见家长。但得亏奚山皮囊尚可,靠脸和身材撑起了门面,否则表面的“落拓不羁”就变成了犀利哥重庆分哥。
就让池念的妈妈以为他平时也是这副朴素打扮好了,奚山暗自说服自己,总比当一只花里胡哨的公孔雀好,显得太不稳重。
“奚哥。”池念喊了他一声,面如菜色,身体语言写满局促。
奚山朝他点头,转向那位穿着低调、保养得宜的女士。他丝毫不在意自己形象是否能留下好的初见体验,不卑不亢地向她问了声好。
池念声音更小了:“这是我妈妈……”
“叫丁阿姨就行。”丁俪伸出手,“你好啊。”
出于礼貌,奚山和她握了一下。对方养尊处优,手上一点干活留下的痕迹都没有,十指不沾阳春水,与白小宛全然不同。
他叫了一声“丁阿姨”,见池念还在尴尬,索性大大方方地:“我叫奚山。”
“听说了,我们家宝宝兜不住秘密——久仰。”丁俪抿着唇笑,她似乎很无所谓这段爱情,也许是宽容,也许根本不把奚山放在眼中。
池念一拉她的衣角,试图阻止丁俪更多阴阳怪气。可效果有限,他只得转过头,匆促地朝奚山解释:“奚哥,她也是刚到……”
奚山心里有数,给了他一个“没事”的眼神。
“我订好酒店了。”丁俪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走在了两个人前面,“本来有人来接的,但这不是刚好吗?宝宝,你有没有车呀?”
池念犹豫一拍:“开了车,但是……”
“我送您。”奚山说。
他话音刚落,池念立刻交出车钥匙,然后一闪身,挨在奚山身边。旗帜鲜明,让他得到不少安慰。
丁俪大约雷厉风行惯了,哪怕不知道车停在哪儿,也踩着高跟鞋走在他们的前面直接往停车场去。她在,奚山不太敢和池念亲密,宛如他们刚牵手,会立刻被对方发现逮个正着——其实逮个正着也没什么,但奚山不想让池念陷入尴尬。
才刚压下拥抱池念、亲吻他的冲动,抄在冲锋衣兜里的手被隔着布料戳了戳。
奚山侧过头,池念目不斜视,抿着唇,用几乎淹没在机场嘈杂的音量说:“我真不知道她要来……”
“行啦。”奚山安慰似的,手肘一碰池念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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