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个敏感的孩子,他什么都懂。
从米拉叫那人“父亲”的那一刻起,祝风摇便全都明白了,这些年的种种。
那个声称是他父亲的男人出现在祝风摇小学毕业那年的夏天。
那一年的南风孤儿院资金紧缺,院长思量着,如果没有经费支持,孩子们就必须想办法自力更生,实际身份为Omega的祝风摇可以给送进马戏团或者杂技班子,包吃包住还能学出一门技术。
祝风摇不知道马戏团的生活是怎样的,他只是担心爬那么高的钢丝会不会吓到犯哮喘。打心底地,祝风摇想读书,他不想学杂技……因此那个男人拿着资助金跑来“帮助”他完成学业时,祝风摇是很开心的。
虽然从一开始,那人便直言不讳、毫无隐瞒地告诉祝风摇,他正是他的生父。
那人说的很清楚,说他有他的苦衷,他和祝风摇的母亲相识是一场错误。孩子不是他想要的,他早已拥有属于他自己的生活,他没必要为祝风摇买单。
祝风摇终究是个听话的孩子,这事儿搁在别人身上恐怕得大哭大闹一场。可是祝风摇他能理解,能理解那些所谓“成年人的苦衷”,他不希望被领养,也无所谓父亲愿不愿意认他。他与那位先生,就像普通的孤儿和助养人之间的关系一样,不曾越界,不曾有过多的纠葛。
只不过,每次见面后,分别之时。“父亲”都会抚摸祝风摇的额头,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温柔鼓励他:
“风摇有什么事儿可以找我。”
“爸爸爱你,好好努力生活。”
祝风摇从来没有想过那位先生会与百花坞花店有关。花店的这份兼职,当初祝风摇听说是针对南风孤儿院的“爱心勤工俭学岗位”,因此毫不犹豫地报名去了,他甚至还为此沾沾自喜,庆幸能找到这么好的这份工作。
至于米拉,在遇上云嚣之前,祝风摇一直把她当成自己唯一的Alpha朋友。或许是因为这个姑娘天性温柔随和,也或许是祝风摇在她身上从未感受过信息素的压迫。
他曾以为这是某种特殊的缘分和契合,如今看来,多半是因为有血缘关系的AO不会受信息素影响才造成的吧。
多荒唐啊。
他自以为是地接受着生父的施舍,在同父异母的姐姐手下打工……米拉知道了会怎么想?还有善良温柔的店主阿姨——也就是他父亲名义上的妻子。她们待祝风摇那么好,她们全都被蒙在鼓里,如果有朝一日将真相告知她们,她们一定会觉得无比恶心吧。
对啊,真的太恶心了。
祝风摇捂着小腹,对着路边的垃圾桶不住干呕。
也不知道是在恶心那个男人,还是在恶心他自己。
他是个该死的小杂种。按着米拉的出生年月来算,那男人大概是在米拉母亲怀孕的时候出来偷腥才有的他。
他是个恶心下作的私生子,他的母亲是个破坏他人婚姻感情的第三者……甚至他现在的行为是不是也像个混账呢?背着米拉的面,瞒着待他温柔友好的阿姨,悄悄窃取着属于别人的“亲情”,干着偷腥的勾当。
祝风摇很想站出来,想对着他们所有人大吼:“没错啊,我就是个混账杂种,你们朝我丢石头啊!你们杀了我啊!”
可是同时,他又很想找个角落嚎啕大哭,他想质问一句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奢求,什么都没有妄想,可为什么他依旧做出了会伤害别人的事情,为什么啊?
“风摇,别怕,你什么也没做错……你是最好的……”
“别怕,听我的,我们走,我们回家……”
街角,风中,只有云嚣紧紧地牵着他的手。
……
以祝风摇今晚的情绪状态是不适合回南风孤儿院的。
不管是让人察觉出异常,亦或是害他丢了高冷男神的偶像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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